得克制。而听她这么说,他眼底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
容清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无法将这话收回来,便干脆脸颊微红着继续说:“你一直都很好看,不只是今日。”
“嗯。“卫时舟大方地应下,又道:“你也是。”
“一直都很美。”
每一世,时时刻刻。
两人独处一室,不知是因为带着柔意的烛光,还是因为随处可见的新婚布置,气氛不自觉地添了几分旖旎。
“我们行合卺礼吧。”卫时舟执起两只玉雕合卺杯,将其中一只递至容清棠面前。
容清棠接过时,两人的指尖不经意相触,都体会到了彼此食指指腹的暖意。
他的手没那么凉了。
端着合卺杯收回手时,容清棠下意识想道。
卫时舟心底想的却是今日行诸项婚仪时,他牵着她的手所感觉到的柔滑细腻的触感。
她的手实在纤细,他轻易便能将她的柔荑握住。
可非必要的时刻,他还不能与她太亲近。
即便他很想。
两人各执一只合卺杯,右手轻轻交错着拢住对方的,按规矩分三次饮完了杯中的桃花酿。
容清棠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不适宜饮太烈的酒,卫时舟问过她师父与师娘之后便命人将原本的合卺酒换成了更加顺口回甘的桃花酿。
两人收回手分开时,容清棠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厉害。
方才饮合卺酒时,他们离得太近,容清棠甚至能看见他眸中有自己的身影。
清晰得几乎让她以为,他眼里只看得见她一人。
放下合卺杯后,卫时舟温声道:“按规矩,自今夜起,我会在坤宁宫住一月,然后再回乾清宫。”
乾清宫才是皇帝的寝宫。但卫时舟丝毫不想回去。
实际上,大婚之后,皇帝只需在皇后的寝宫连续住三日。但卫时舟提前吩咐过同容清棠讲述大婚礼节的女官,让她说需要留一月。
而容清棠也确实记得女官说过此事,便没有起疑,道:“那你睡床,我睡在外间的榻上。”
卫时舟却摇了摇头,说:“这是你的寝宫,我歇在外间便好。”
“可是……”这整座皇宫都是你的。
卫时舟温声道:“师父和师娘说,你冬春时节身子会弱些,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
“后日回门,总不能让他们以为你嫁给我之后都无法好好休息?”
莫名想起出嫁前师娘说他若索求无度之类的那些话,容清棠神色有些闪躲,没再与他争此事,含糊地应下后便转身往喜床走去。
却听见卫时舟似是跟着她一起朝里间走了进来。
容清棠停在喜床边,心如擂鼓,正犹豫着要说些什么,便听见卫时舟说:“我过来拿锦被和寝衣。”
是了,他总不能就这样在外间的榻上和衣而眠。
她想到哪里去了……
容清棠暗骂了自己一声不正经,温声道:“我帮你拿锦枕。”
卫时舟笑着道:“好,那便有劳皇后了。”
闻言,容清棠的心跳顿了一息,随即莫名重重地跳了好几下。
她假作无事发生般,神态自若地随卫时舟到了外间的榻边,一起重新铺好被褥,还闲谈了几句。
“你先去沐浴吧。”布置好他今晚睡的地方后,卫时舟对容清棠说。
容清棠今日实在有些疲累了,便没有推拒,回到喜床上拿了自己的寝衣,往浴室走去。
容清棠不习惯只在外人面前身着寝衣,但若还特意带件外衣去浴室,似乎又显得她是在防备卫时舟。是以容清棠暗自决定回来之前先仔细将领口系好,再神色自然地回到里间。
见容清棠披着湿发回来,卫时舟本想为她擦头发,却顾忌着这个提议太暧昧逾距,只好转而去了浴室。
容清棠慢慢擦完头发,正小心翼翼地将换下来的婚服叠好放至一旁时,便看见卫时舟已经回来了。
红色的寝衣衬得他颈间的肤色愈发冷白如玉,微敞的领口露出半截漂亮的锁骨,若再往下应也……
容清棠立马收回乱飞的思绪,迅速躺下后拉起喜被将自己整个人都藏了进去,唯恐被谁发现自己脑海中的念头似的。
明明什么都没做,也没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只是稍微想了想,容清棠的脸竟也越来越红,越来越烫。
真没出息。
喜烛会亮一整夜,容清棠本以为自己的心绪如此起伏,卫时舟又睡在离她不算远的地方,今夜恐怕会难以入眠。
但不知是因为今日各项婚仪已让她筋疲力尽,还是因为她莫名觉得心安,容清棠躺下后不多时便睡着了。
而她入睡后不知过了多久,真正难眠的卫时舟坐起了身。
即便隔得并不算远,卫时舟仍一直难以抑制地,在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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