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的厮杀,神色一派淡定。
房遗直瞥了他好几眼,忍不住询问:“殿下方才是故意往这边走,将高宝珠引入薛郎将的埋伏地?”
“嗯。”
“高宝珠行刺之事,殿下早就知道?”
“嗯。”
房遗直深吸一口气,看看李泰李恪,只一眼就收回目光。没啥好看的,就这俩刚才撒豆子时的默契,不用看也知道是知情者。
他转过头看向杜荷,看向长孙冲,又看向程处默。前两位与他神情一致,唯独程处默翻了个白眼:“按计划,倘若薛礼这边出现状况,便由我顶替其位,护佑殿下安全。”
也就是说,他亦是知道的。房遗直杜荷长孙冲同时沉默了。
偏偏程处默还十分没眼色:“除我之外,我阿耶知,你们阿耶亦知。”
房遗直;ap;杜荷;ap;长孙冲:……
我的个亲爹诶!你们好歹跟亲儿子通个气啊,但凡你们透那么零星半点的口风,你儿子今天也不至于吓得够呛,差点以为要壮烈牺牲了!天知道那一刻他们是真的存了拼了性命也要护殿下突围的心思。
行吧。君不密则失其臣,臣不密则失其身。这道理他们懂。他们忍了!不忍还能咋地。
几人说话间,前方战局已然结束。薛礼疾步走来:“启禀殿下,死十三人,伤十二人,余者全部被俘,包括高句丽宝珠公主。”
李承乾点头下马,道了声辛苦,抬步走向高宝珠。高宝珠此时被捆绑着丢在地上,头发糟乱,衣服划破,身上多处伤痕,形容十分狼狈。
她怔怔看着李承乾:“你早知我们的计划?”
李承乾不语。但高宝珠已经有了答应。其实在李承乾抽出唐刀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正如她若配别的兵刃会引来关注与怀疑一样,李承乾若单单只是狩猎,也不必带唐刀。
他将唐刀用活匣装着,置于箭筒之内。她一直以为里头放着的是弯弓与羽箭,谁知竟还有唐刀。谁都知道弓箭只可用于远攻,近战是没什么用的。李承乾准备唐刀便是为了不时之需,而他也确实用上了。
这么说来,他能躲过自己的偷袭,并非因为敏锐。不对,准确点说敏锐有,却不单单是因为敏锐,还因为他早有预料,早有防范,甚至从一开始就很注意与自己保持距离。所以当自己甫一靠近,他就知道了。
可惜她明白此点时太迟,已经来不及了。
高宝珠低下头:“是我们输了。”
我们,而非我。因为她明白,李承乾带着这么些人都能将她轻松拿下,更遑论李世民英勇不凡,身边跟着那么多能臣武将,个个骁勇善战。她们原本就是打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心思,可如今看来,对方早知一切,这点优势没了,阿姐拿什么去赢?
不可能的。她们输了,彻底输了。
神色间有些怅然,却不绝望,好似这个结果并非不能接受。
房遗直很不理解:“我不明白你们为何这么做。刺杀圣人与太子,倘若失败,高句丽危矣;倘若成功,确实可以让大唐暂时陷入混乱,但也仅仅只是暂时。
“待得新皇确立,必会举兵反扑。隔着圣人太子被害之仇,此战力度必不会小。我军占据火药之利,移平高句丽只是时间问题。
“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就为了这么点混乱的时间吗?一年,半年,三个月,甚至更短,这么点时间够你们做什么?难道你们想趁这个时机入侵?”
杜荷摇头:“这也不对。就算国内暂时混乱,可一旦高句丽入侵,我们定会一致对外。毕竟不管彼时朝局如何,高句丽与我们都算是已经结下生死大仇,必需铲平,火药一出,高句丽入侵等于送死。”
李承乾轻嗤:“你们错了,这么点时间确实不够做别的,但足够产出一批火药。”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