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全是夸赞,未有出格之言,你说上两句便好,何必非得大发雷霆,训斥轰走?你可曾想过如今宫中何处不在说,若唯独我宫里不许,且稍有涉及便草木皆兵,不论好话全要论罪责罚,传出去旁人会怎么看?”
拾翠猛然惊醒,神色大骇:“婢子……婢子处事不当,差点给主子招来祸患。婢子只是……只是……”
杨妘轻叹:“我知道。提红是因言语无忌被赶出宫,你的心乱了,所以对言语之事抓得最严,却不知此等作为岂非是走了另一种极端?”
拾翠紧了紧双手:“是奴婢的错。”
见她看清问题所在,杨妘舒了口气,轻轻将她扶起来:“你能及时醒悟过来便好。你与提红不同,比她聪慧比她谨慎,只需记得莫谨慎过了头便是。不说这些,咱们说点开心的。提红的亲事如何?”
杨妘做主在宫外给提红寻了门亲,男子二十多岁,早年父兄也是官身,后来家道中落,父兄亡故,就成了破落户。好在还有点学识。他原本娶过妻子,妻子难产而亡,孩子也没保住。如今求娶提红,也存着几分走捷径的心思。
“查过了。没什么问题,虽有些小心思,但为人还算厚道,学识也有。今岁考过了明经科,被分配了个地方官,但官品略末,且较为偏远。他不大愿意,想了个法子没去,欲谋个别的差事留京。”
杨妘松了口气:“有小心思不怕,大丈夫谁不奔前程,只需不是小心思太多,连做人的原则与底线都没了就好。他若能好好待提红,别的官职我替他寻不来,但恪儿如今是汉王,名下可有属官。
“改明儿我同圣人说一声,让他先做个王府侍读。他既能过明经科,学问不说多好,至少大差不差,敦促着恪儿些,在先生教导之余,为其答疑解惑总能胜任了。”
至于先生,自然是要寻别人的,他还不够格。
杨妘想了想:“你再观察观察,若没别的问题,提红也愿意,这亲事便办了吧。”
拾翠点头应下。
与杨氏这边还扯出一堆官司不同,其余人等的反应就简单些,或羡慕、或嫉妒、或不明所以、或暗自揣测,总归都是震撼的,唯独当事人李承乾很懵。
他的想法跟那些宫女们差不多。他要这兵权何用?他又不去造反。就连太子之位早晚也是要卸任的,造反作甚?是吃饱了撑的嫌日子过得太好,还是脑子坏了跟自己过不去?
什么铺路不铺路的,他还小,联想不到这点,眼下只觉得这事怎么瞧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他也懒得自己绞尽脑汁去琢磨,吭哧吭哧找到李世民,十分干脆地开门见山:“阿耶,你实话跟我说,你这么做是何目的,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
李世民:???我好心为你打算,你居然怀疑我有坏水?
他鼻尖一嗤,立马就想脱口而出你爱要不要。转念一想,他要真说了,李承乾大概就真不要了。那可不行。因此好悬忍住了,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最终选择无奈抚平怒气,好整以暇开始狡辩,哦不,解释。
“你不是总想着让程咬金尉迟恭等人来教你习武吗?他们都有要职,专司教你习武是不可能的,但如今程咬金担了这个职位,日常来往东宫,你让他指点指点岂不便宜?这不是如了你的愿吗?”
李承乾一顿,对哦。这样,他就能经常让程将军陪他练武了。虽然程将军善用的不是弓箭,但他虽然选的主要兵器为弓箭,别的兵器也需了解啊。再说兵器之外还有拳脚身手呢。而且老裴选的是长槊。老裴肯定喜欢。
“再有,薛礼已正式拜入程咬金门下,有这层关系,我再给个特许,他也能随程咬金一起出入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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