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没发现我在树上,他们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树上紧跟着下来两人,长安令认得,这是李承乾身边的护卫。
护卫言道:“明府多虑了,若当真有危险,我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自会护住小郎君。”
长安令松了口气。
主簿适时来报:“外头有接应之人,贼首已经藏入马车逃离。”
“接应之人是谁?跟上了吗?”
“是一男一女。跟上了。”
长安令点头,如今就看这群人去往何处了。他们所去之地便是藏身之处,亦是孩子所在。
若非是顾忌着要靠她们找到孩子,她们以为集整个官衙之力布下的天罗地网,能如此轻易逃脱?
马车往前行驶着。
车内,阿玉帮着拔出箭矢,处理伤口。窦三娘全程咬着布团隐忍,待阿玉停手才松嘴,靠着车窗喘息,轻轻说:“等等,阿良走慢些。”
阿良勒住马车,侧身询问:“可是走得太急,马车颠婆,三娘子不舒服?”
窦三娘未答,反问道:“后面可有追兵赶来?”
“暂时没有。”
窦三娘蹙眉,深思不语。
阿良有些急切:“三娘子,我们还是得快些,等追兵赶到就来不及了。三娘子若是难受,也且忍一忍。等回去才能好好休息。”
窦三娘摇头:“不对。从今日的情况来看,什么绸缎铺东家的女娘自幼不凡、命中有贵人相助等等全是假的,这是一个局。既然是局,他们在寺里严防死守,寺外怎会没有半点布置?”
阿良与阿玉尽皆顿住:“三娘子是说,他们故意放我们走?”
阿玉不解:“明明有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为何要多此一举?”
“一网打尽?”窦三娘一声嗤笑,“他们可不敢保证一定能一网打尽。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入寺不久他们便盯上我们了。但负责在寺外接应的你们,他们并没有发现。
“他们或许猜到我们在外面有人接应,却不知具体是谁,藏在何处。净禅寺香火鼎盛,周遭人流涌动,他们算不准,也不敢保证寺内一出事,接应之人定会冒着风险入内救援。
“倘若寺外的人察觉寺内动静,转身跟着四散的百姓一起逃离呢?到时候人海茫茫他们要如何去找?
“唯有假装被阻拦,放跑一人,这人才会去找寺外的同伙。若这人动作快,自然可以在寺外就与同伙会合;便是动作慢,赶到地点之时,同伙已经远走,也会自己想办法回藏身之处。”
阿玉听明白了,面色一变:“他们派人暗中跟着我们?可我们已经会合,现在就能直接将我们拿下啊。”
“不。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是全部出动,若有人根本没参与今日的计划,而是留在藏身地呢?再说,孩子还在我们手里。只有跟着我们才能找到孩子。
“便是将我们都抓了,他们就一定能从我们口中问出孩子下落吗?若我们是硬骨头,死都不肯说呢?就算我们不是硬骨头,总会招供,他们想要我们开口也需要时间。
“而我们久不回去,留守的人必然会明白我们已经出事。他们要么第一时间带着孩子转移,要么直接杀了孩子逃离。不论哪种,都是官府不愿意看到的。”
虽然她们自己知道人手不够,此次为确保万无一失,必将孩子弄到手,已是倾巢而出。但官府并不知晓。
阿玉心头一紧:“那我们便不回去。”
“不回去?”窦三娘轻嗤,“不回去我们能去哪?你当他们为何既要放我跑,又要伤我?我有伤在身,不好逃离。城门搜检,药房医馆严查,客栈驿馆何处敢收容我们?这是为了确保我们只能回去藏身处。再说,跟踪的就在身后,我们不回去有什么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阿玉十分烦闷,阿良更为赌气:“就算没用,也能让那三个孩子给我们陪葬!”
她们不回去,无人知道孩子藏身处,过几日,那三个孩子就得饿死。
窦三娘叹气摇头。这是意气行事,她不赞同。
阿玉也不赞同,白了阿良一眼:“你是不是傻。三娘子身上有伤,医馆药房去不得,你让她怎么办?唯有小院存着备用药物。”
阿良哑然,愣愣闭了嘴。
可窦三娘顾虑的却不是这点。
既然绸缎铺东家之女是个局,也便是说关于她的那些传言不能信。若都是假的,那是否表示她要找的武姓之女仍旧可能在那三个孩子当中?
天下姓武的不少,但要姓武,还得住在长安,且家中去岁有女婴出生。几点相加,范围就很小了。全长安也不见得有几个。而她手中已握着三个,可以说可能性非常大。
窦三娘掀开帘子一角,望向外头繁华的街市,心念转动。
回还是要回的,但需想个法子才行。
某客栈门口。
长安令看着厢内空无一人的马车面色铁青,怒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跟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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