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旦向观音婢保证,一定会找到承乾,不会让他少一根汗毛,可如今……
李世民身子不自主地晃了晃,初闻承乾失踪的消息时,观音婢已然脸色发白,手指冰凉。他不敢想象如果承乾当真有个闪失,观音婢会如何。
更何况那是承乾啊,即便平日他总嫌弃承乾出口呛人、惯爱嘚瑟,沉不住气,得势便猖狂。但终归是他的孩子,还是他第一个孩子,是他满怀期待出生的孩子。
尤记得观音婢孕育时,他们如何畅想这个孩子的未来;记得在房产外等了一天惊喜听到的那声啼哭;记得稳婆将孩子送到他怀里时那副脆弱娇软的模样;记得他第一次开口叫阿耶,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哭着要抱抱,第一次……
李世民越想越怕,心尖颤抖,只能拼命晃掉脑子里纷杂的心绪,打起精神继续搜查。目光自草地扫过,定睛聚神,力求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突然李世民身形一顿,快走两步欣喜扒开杂草,从中取出一颗白色棋子。
“是糖粒。承乾的棋子糖粒。”
房玄龄大惊:“禁卫与我们的人都搜寻过这边,还不只一次。若早前有糖粒,不可能没发现。尤其昨日下过雨!”
若糖粒是下雨前便在,历经大雨,早该被浸化。可糖粒完好,也就是说它是在雨后才出现,甚至刚刚出现不久。
这点房玄龄明白,李世民也想得到,他将糖粒握在手中宛如至宝。
这代表什么?代表承乾在山上,又或者说那个掳走承乾的贼人在山上!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去查,此处今日谁人来过!”
亲卫疑惑:“目前山上除了水云观的道士剩下全是自己人。水云观的道士全都被看管起来,根本出不了道观,能在外行走的只有我们同禁军。总不能是禁军……”
话未说完,亲卫不敢提了,若是禁军所为,那事情可就不一般了。
李世民咬牙:“去请钱将军!”
钱九陇刚同李渊商讨完平叛之事,从院中出来就撞上房玄龄,被紧急拉过来。看到棋子糖粒,钱九陇十分讶异:“怎么会?山上明明全都搜遍了,他们能藏到哪去?”
李世民好悬压下火气:“还望钱将军好好想想,禁军谁人负责这片的巡视,谁人到过此地?”
“不会是禁军,禁军十人一队,不管是巡视还是搜查,都是一起出动,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
不能单独行动,总不至于一队的十个人全都有问题。
问题卡在这里,众人犯难。
李世民忽然灵光一闪:“我记得,之前搜山的时候,你们提过,山上还住着个老妪?”
钱九陇点头,指向左方:“是。那老妪已经六十多岁,这里的人都唤她陈婆。那边往前数里有座小木屋,陈婆就住在木屋里,为人疯疯癫癫的,还不能说话。出事之后,水云观的所有人,连同当日来过的香客都查了。她也不例外。
“她是本地村子里的人,疯癫数年,这些年里只在木屋附近活动,从没下过山,除水云观的道士偶尔来给她送些吃食外,没同任何人有过交往,并无可疑。小木屋我们也搜了。还搜了两遍。”
亲卫点头:“事发后钱将军带人搜过一遍,后来王爷有令,属下又带人把各处重新搜了一遍。”
李世民不说话,钱九陇知道他在想什么,摇头道:“不可能的。就跟水云观的道士被困在观内出不来一样,陈婆也被困在屋内。她的住处四周都有岗哨。岗哨距离木屋最近的一里,最远也不过一里半。她若出门有异动,守卫不会没察觉。更何况这山上还有巡防。”
李世民死死盯着手里的糖粒,他要去看看。
“带我去木屋。”
话音刚落,但闻啁啁的声响传来,众人抬头。
钱九陇讶异:“鹞鹰?小郎君养的那只鹞鹰吗?”
李世民低喃:“阿鸢?是阿鸢!”
承乾养的鹞鹰他是认识的。这只鹞鹰平常只和饲养它的内侍呆在一处,不捣乱不闹事。偶尔自己出去捕个食,吃饱了就飞回来。省心得很。承乾对它并不是很上心,但来仁智宫的时候却一定要带上,说仁智宫在玉华山,指不定还能训练它为自己狩猎。
啁啁——
鹞鹰飞到李世民头顶上空,一个小黑点被抛下,李世民下意识接住,是颗黑色的棋子。
有一颗棋子糖粒。
啁啁——
鹞鹰挥动翅膀往前飞,李世民莫名看懂了它的意思,立刻道:“追上去!”
有鹞鹰指引,众人一路跟随,来到小木屋。
钱九陇十分诧异:“陈婆?”
李世民使了个眼色,亲卫立时闯进去,陈婆吓了一跳,缩在角落不敢动弹。
李世民甫一进门便闻道一股怪味,环视四周,身形顿住。这哪里是木屋,分明是个垃圾场。屋子里到处是破烂,唯有中间断了腿的方桌周围勉强还算空旷。
李世民忍着怪味查看了一遍屋中的“垃圾”,翻来覆去,垃圾堆得过分实在,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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