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平稳住情绪,抬头看向褚桓,“我的替身找好了?”褚桓低头,看到她眸底还未褪去的猩红,伸手在她眼帘处温柔摩挲着,“找好了,大人不必再回宫了。”沈默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这一口气更沉下去,便有浓浓的哀伤自责蒙上心头。她的自由是用晋拓洵的命换来的,她欠了晋拓洵太多太多,多到早已还不清了。沈默的身子一瞬间腾空而起,这才发现,竟是谢章抱着她起身往外洞外走去。雪下到后半夜便停了,外面却已落了一层薄雪。脚步从积雪上走过,发出‘咯吱’的声音,山洞外出现了一道身影,影子在地面逐渐拉长,‘咯吱’的积雪声逐渐逼近。褚桓站在洞内,眸色微眯。沈默脸色微变,目光紧紧盯着洞口。这般危险又偏僻的地方,谁会找到?一抹欣长的声音出现在洞口,挡住了大片的光,那人逆光而立,身后乍亮的光在他身后绽开,竟一时看不清来人是谁。褚桓道:“是谢勋。”沈默甚是错愕。宗禄走进洞内,看到沈默身上的鲜血,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面具下的瞳眸里布满了阴冷森然。他找了大人一夜,几乎翻遍了整个猎场,却不见她与景王的踪迹。就在晨时,他看见崖底摔得面目全非的景王,才注意到山崖的半山腰处,有一处突起的巨石。谢章一夜无踪,大人亦没有踪迹。他抱着一丝希望找到这里,竟真的让他发现了大人!“大人——”谢勋走进她,看向她受伤的肩。黑红的劲装染了鲜血,变得愈发暗红,山洞里的血腥味凝聚不散,冲击着宗禄的嗅觉,他微抬了眸,与沈默的视线对上,“很疼,对不对?”他不该在原地等待的。他应该提早过去,在暗中守着大人。宗禄的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意,丝丝缕缕的渗透沈默的肌肤,她朝宗禄笑道:“放心,我死不了。”褚桓低头看了眼她,浅薄的唇微抿着,未置一语。若他昨晚晚一步……他搭下眼帘,看了眼沈默苍白的脸色,问宗禄:“外面情况如何了?”宗禄道:“陛下已经知晓景王追杀大人的事,命闻终携都卫军在猎场寻救大人,我方才来时私下见过闻终,想必他已暗中联系了杭奕。”
他看向褚桓,又道:“魏肃传信于我,小郡主连夜回到帷帐,向陛下说了你被另一波死士追杀的事,陛下已命其他人进猎场寻你,你不可再久待了,以免陛下生疑。”褚桓看着洞外飘散的雪沫子,冷声道:“先送大人离开这里。”沈默低垂着眸,听着他们的对话。谢勋与谢章计划的此事她毫不知情。这两小子应是怕她再擅自行事,瞒着她布好了这一场局,眼下棋局快要结束,她才算听了个明白。闻终联系杭奕。听谢勋的意思,杭奕应是暗地里将她的替身放在景王附近,让闻终带人过去,让众人看到她与景王同归于尽。外面的天乌沉沉的,泛着乌黑的云笼罩在崖顶上,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浓浓迷雾,沈默看一眼便觉得头晕目眩。昨晚天黑,入目而过皆是黑暗。可眼下是白日,周遭的一切无比清晰,她这才感到后怕,后背都不禁起了一层薄汗。昨晚若是谢章未救下她,她只怕和景王一样,摔得粉身碎骨了。褚桓看向她倏然间又白了一度的脸色,唇角噙着兴味的弧度,“大人知道怕了?”宗禄站在崖边,眼前便是深不见底的浓雾。他扯下一截布袍蒙在沈默的眼眸上,“大人蒙住眼睛,待会我们就到崖底了。”宗禄穿的是玄褐色的墨袍,墨色布条蒙住她的双眼,周遭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身处黑暗的无措让沈默失了安全感,脚下又是万丈深渊,更让她手心沁了一层冷汗。她不愿在两个孩子面前露怯,尽量平稳脸上的冷静,拢在袖中的双手却是紧攥在一起。崖壁上有常年垂吊攀爬的枯枝藤蔓,褚桓一手抱着沈默,一手抓着藤蔓,脚尖抵在崖壁上,借着手上与脚下的力道平稳的落在崖底。宗禄的视线始终追随着沈默,她被褚桓抱在怀里,头靠在他肩上。这一刻的大人,脆弱又娇小。就好似完整的青瓷,稍一用力,便会碎裂。崖底有潺潺的流水声,风声呼卷,吹乱了她耳边的发梢,空气里漂浮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雪后的肃冷,冻得人鼻尖发酸。沈默发现,人处于黑暗中后,嗅觉与听觉比以往灵敏许多。她用右手摘下蒙在眼眸上的布条,周遭都被覆上了一层白雪,一眼望去,白皑皑的一片。褚桓抱着她离开时,她偏头朝后方看了一眼,耳边却是谢勋低沉的声音:“大人,别看。”可已经晚了。不远处的枯草边上,周围一堆碎石,景王趴在碎石上,摔得惨不忍睹,他身上落了一层雪,在他身下晕开了一圈鲜红的血液,经过一夜的冷冻,血液早已冰冻。可即是如此,大雪也未能盖住那刺眼的红。≈lt;a href=”≈lt;a href=≈ot;/tuijian/fuchou/”≈gt;≈ot; tart=≈ot;_bnk≈ot;≈gt;/tuijian/fuchou/”≈gt;≈lt;/a≈gt;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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