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大庆也没有再问。
那些沉甸甸地压在白初贺心头的东西,大庆虽然说不上很明白,但隐约能察觉到一点。
那个叫白皎的小男生他也见过,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像个小太阳。
而白初贺这种在阴暗地方呆久了的人,恰恰是最容易被小太阳吸引的,他趋光,注定会走向白皎。
可那个小男生性格好是好,却有些迟钝,连大庆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能感受到这点迟钝,恐怕是还没开窍呢。
不过没开窍就没开窍呗,这种事问问不就完了,人总得有个开窍的过程。
大庆就是想不明白这点。在他看来,这些小孩都年轻着呢,没什么事是跨不去的,现在社会也没有那么死板,白初贺何必沉闷到这种地步。
“大庆哥。”白初贺忽然说了一声,把大庆拉出沉思,“快半夜了,明天还要坐车,早点休息吧。”
“嗯?噢,行。”大庆回过神来,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
他不是白初贺,也不喜欢男人,这事也没办法给白初贺什么建议。况且白初贺说这话,很明显是想自己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那我先去睡了。”大庆转身要走,又不放心地问一句,“狗儿,你把你的房间给我睡,你睡哪儿啊,对面那间房有被褥吗?要不还是我在那儿对付一晚,你就回去好好睡,下周你还得上学呢,别整感冒了。”
晚上来的时候,大庆寻思着白初贺既然是一个人住,恐怕也没有多余的床,就说他在沙发上住一晚。但白初贺说不用,让大庆住他那间卧室。
大庆心里还是不太放心,他皮糙肉厚的冷一点也没什么,但别冷着白初贺。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那间房走。谁知道刚走出厨房几步,被白初贺出声叫住。
“没事,你就睡我卧室就行。”
“哎,行吧。”大庆看白初贺坚持这样,也不再说什么,回房间的时候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对面卧室紧闭着的房门。
他算是看出来了,白初贺其实是不太想让其他人进这间卧室。
“那你也早点睡。”大庆打了个哈欠,挥挥手。
白初贺看着大庆进了自己那间卧室,后腰才靠回厨房的台面上,继续吹着微凉的夜风,看着厨房里的所有东西都在银白的月光下投出淡淡的倒影。
他抬头,将玻璃杯里的水一仰而尽。
大庆刚才那个疑惑的眼神他看到了,他也能明白大庆想说但最后没说出的话。
白皎困惑不解,又急到哽咽的声音犹自回荡在白初贺脑海中。
可白皎甚至还不明白喜欢到底是什么。
白皎在这方面就像一个懵懂幼童,对“喜欢”这种事情的认知都还没有建立完全,凭什么在自我认知都还不清晰的时候,要因为他而变成一个喜欢男人的人。
白皎是自由的,他可以喜欢女人,也可以喜欢男人,但这不取决于他,也不应该受他的引导,在朦朦胧胧之间对自己的情感做出定义。
餐厅里的圆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圆钟,秒针在寂静的夜晚里发出一点细微的响声。
白初贺终于挪动脚步,一步一步朝大庆对面那间卧室门口走去。
手搭在门把手上时,白初贺的心里几乎快要冒出一丁点名为胆怯的情绪,但最后,他按下门把手,蒙着一层月光的房间现入眼帘。
这间房间还保持着他正式搬入白家那天晚上的模样,干净的窗帘,桌下堆得整整齐齐的教科书,床上迭得规规矩矩的被子和摆在床头的抱枕。
东西没变,可人却似乎变了不少。
这间卧室自从白初贺布置好之后,从来没有人进来住过,包括白初贺自己。
他说不清楚自己是像旁人以为的那样,是一直在为小月亮留着这间房间,还是他其实不敢在这个房间呆太久。
明天就要去南市了,不出意外的话,晚上他就会带着有关这间卧室的主人的消息回来。
白初贺换了衣服,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床是双人床,另一边的床头摆着他挑的抱枕,同样是布丁狗的图案,因为从来没被使用过,漫出一丁点崭新布料的气味,就像这张床上的其他床品一样。
小月亮喜欢狗,也许是因为小狗哥哥,也可能是因为白初贺小时候捡回来给他的小人书里是有关小狗的连环画。
“我让大庆哥住我的卧室,以前我们三个人总挤在一起,睡也睡不好,现在不需要了,这里很宽敞。”
房间里罩着朦胧的月光,抱枕上的布丁狗可爱地笑着,房间里除了白初贺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动静。
“我没跟你说过,我遇到了一个很像你的小孩,你总说你想交很多朋友,也许你会喜欢他。”
窗帘被风轻轻吹动着。
“我也很喜欢他。”
白初贺闭上眼睛,“晚安,小月亮。”
“小皎,行李收拾好没有,收拾好了让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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