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提秦翊那家伙了,要说秦翊和凌霜,真正关系好起来,都不是那次射覆的文字游戏,是那次凌霜在赵家的竹林里,对着他大肆宣扬自己的理论后,秦翊就听进了心里。
后来凌霜挨了打,离家出走,他还用这道理来开解她,两人一起救了火炭头,凌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程筠给拒绝了,秦翊见了,这才说出他家的状况来。
从那之后,凌霜动辄以“秦翊和我,就跟他和贺南祯一样”自居。
其实是知道两人是真正的知己,骨子里信奉的都是同一套东西。
才会有那天的冒险,如棋逢对手酒逢知己,你来我往,彼此越抬越高,最后才成了知己。
从那之后,他们反而不谈什么道理了,见面都是开玩笑,因为该对的暗号已经对完了。彼此都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反而不用谈论了。
要是蔡婳和赵擎能有这样的情谊,也不至于到今天了。
凌霜其实是比秦翊要随和的,她身边许多人的理念她并不认同,但都包容。
卿云娴月自不必说,蔡婳和她也不是全盘合拍,但她就能欣赏蔡婳。听了蔡婳这话便道:“那是他赵擎没眼光,你的才学见解都是没问题的,是他在官场钻营惯了,不懂欣赏,让他去听他的春日宴去吧。”
蔡婳听了便苦笑,道:“你呀。”
要是世人都能跟凌霜这样决绝,也就没那么多故事了,万事到了她面前,都是一句“大不了做尼姑”就解决了。
要是赵擎遇到她,根本不会有之后烟云罗的事,第一眼就被她否决了。
蔡婳于是不和她多说,只一路闭目养神,因为知道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多一个人操心罢了。
但凌霜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对了,老太太最近是对我挺好的,认干孙女的事……”
“还是算了吧,你过得去,我都过不去。”蔡婳只说了这一句。
祠堂的事,两人都记在心里,沾娄老太君的光容易,但蔡婳的人品,从今往后就得把娄老太君当自己祖母尊敬,还得记她的恩,未免太过违心。
蔡婳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像凌霜,有时候又像娴月,和光同尘,所以命运也迟迟没有给出答案,实在让人着急。
马车到了秦家,凌霜心里却仍然没放下这档事。
她知道今天秦翊在家,所以也不等午宴开席,直接溜出去找到了秦翊,问他:“你能把赵擎邀来吗?”
“能。”秦翊先回答了,再问:“请他干什么?”
“你别管,请就行了。你家男客那么多,不差他一个。”凌霜道:“算我欠你个人情,改天还你。”
这话都出来了,秦翊自然去请了,秦侯爷也是够高傲的,都懒得用自己名义,告诉随从:“用南祯的名义送封请帖过去,他不来再说。”
“他敢?”凌霜立刻挑起眉毛:“赵擎不过听宣处供职,真以为自己上天了?”
秦翊顿时笑了。
“南祯本来也要放在听宣处的,他自己不愿意去。”
他虽然整天不把捕雀处的事当回事,但毕竟位置在这,京城官场里的消息,他全部清清楚楚。
凌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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