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这死丫头!”
娄二奶奶气得要撸袖子,还好刚起个势,那边娄二爷出来喝杏仁茶了,显然是从书房出来的,手里还拿着文章,跟凌霜道:“你看看程筠的文章,怎么总感觉有点气韵不贯通……”
娄二爷向来护着凌霜,娄二奶奶也知道今天是教训不成凌霜了,只道:“你成天跟她说什么文章,把她心都弄野了。
还不喝完杏仁茶换衣服去,晚上还得去赵家赴宴呢。”
“我不去了。”凌霜道:“点心吃饱了。”
“你敢!”娄二奶奶顿时瞪起了眼睛:“花信宴总共还有几宴?你还敢给我懒懒散散着?今晚咱们家人都必须去,谁不去都不行。”
在娄二奶奶的催促下,卿云也回来了,一家六口人换了大衣服,车马都崭新,浩浩荡荡,去赵家赴宴。这次自然更亲密,毕竟大事已定。
热热闹闹吃了个晚饭,又开牌局,来了周夫人和黄夫人当陪客,这两个原本是赵夫人最亲近的左右人,来了个娄二奶奶,把她们都挤出去了,所以都有点含酸,黄夫人尤其爱开玩笑,一直拿卿云的婚事开玩笑,卿云本来坐在娄二奶奶身后看牌,被她打趣得安身不住,就说累了,要休息一会儿,借机出去了。
赵夫人倒是疼她,叫丫鬟道:“快带卿云去我后面的房间里休息一会儿,那三间静室平时只我一个人去的,中间供着佛呢,两边的耳房最干净了,卿云要是困了,先睡一会儿都使得。”
黄夫人顿时又取笑一阵,那边凌霜早按捺不住,溜出去了。
她本来准备去看看火炭头怎么样了,想到马厩人多眼杂,怕露了形迹,毕竟今天是作为卿云的家人来走亲戚的,所以按捺住了。忽然想到什么,顿时笑了。
“小姐,你笑什么?”如意问她:“咱们去哪透透风。”
“你跟我走。”凌霜笑眯眯:“我们去看看三两三。”
她对蔡婳和赵擎之间的状况,隐约有所察觉,当然蔡婳那边是竭力否认的,只说赵大人百般千般好,心胸宽广,有担当,明明是日理万机的大人,却还有余裕庇佑他人……
凌霜听着她的解释,笑而不语,自然也不会提醒她:怎么别人都按长辈论,叫赵叔父,你偏偏要叫赵大人呢?
她抱着这样的心情,溜了出去,仗着自己认得路,带着如意,提着个小灯笼,走到了赵家花园的湖边。夜深人静,四处无人。
她远远看见蔡婳说的赵家二房的楼阁,上面灯火通明,正适合去看看。
她走近湖边的楼阁,一靠近就听见了丝竹声。
“听听,还弹琴呢。”
她笑着对如意道,刚想走近再听听,却听见里面传来了女人唱歌的声音。
唱的是如今京中正流行的春日宴,声音娇软得很,确实好听。唱完了还娇娇软软地道:“嫣容请赵大人满饮此杯……”
赵擎的反应,凌霜没能听到,只听见楼中欢笑声,行令声,饮酒作乐声,应有尽有。
如意提着灯笼,只看见自家主子脸色冷得像冰,自己心里也有点替蔡婳不平,道:“也许赵大人是在应酬呢……”
“应酬什么应酬,你没听见吗?‘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都要岁岁常相见了,还是应酬?”
凌霜越说越气,随手抓起一个石头,恨不能砸向楼上去,如意连忙拉住,道:“小姐别呀,这可不是咱们家……”
“我知道。”凌霜把石头狠狠扔向水面,道:“好你个三两三,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吃亏
凌霜那边无意间撞见赵擎在家饮酒召歌妓的事,是无意使然,娴月这边竟也无意撞见一件事。
娄二奶奶的牌瘾大,不打到半夜不会停,娴月却难得这么坚持——她看起来病歪歪,其实比谁都执着,还记挂着关于云夫人的谣言呢,怀疑元凶就在赵夫人身边这些夫人里,所以撑着在旁边看牌,其实是在听她们讲话。
她本来看雨有点着了凉,这两天都懒洋洋的,不怎么打扮。
牌桌上的灯亮,她坐在娄二奶奶身后,只挽个家常的慵妆髻,簪环倒还是认真戴的,但那一头如云的头发垂在鬓边,神色也要睡不睡的,双颊带着红,别有一番慵懒的美,周夫人正算筹码,抬头看见,笑道:“不是我说,真不知道二奶奶这几个女儿怎么养的?
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你们看娴月,不是亲眼看到,真以为是绢堆出来的美人呢。”
夫人们顿时都笑了,因为都算一个派系的,又兼娴月的亲事也差不多出来了,也都有点长辈看晚辈的视角,赵夫人也难得夸赞道:“要说娴月也确实是聪明,说话做事,透着股机灵劲,要是我再有个儿子,一定定下了。”
“这不是还有吗?”黄夫人打趣道:“横竖是‘四角俱全’的。”
她说的是赵修了。
娴月本来就要睡不睡的,听了这话,只能装睡,正当听不见呢,外面忽然进来个人。
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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