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忍辱负重那么久而愧疚难安。
朝术对太子手底一直都有传递消息的门路这事心知肚明,只是之前萧谦行一直没有动作,不知道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为了让他的死看起来更让人相信一些,所以都没让自己人知道真相。
最终还是出手让他们晓得了真相,恐怕就是前段时日裴照檐和杜如兰都没有找他麻烦那时候就开始了,大概是他们在缠绵时,朝术口不择言骂萧谦行的属下是好狗,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而察觉到不对劲了。
朝术深呼吸一口气,就听见裴照檐在那儿继续嘟嘟囔囔说些让他觉得奇耻大辱,面红耳赤的话。
他说就算朝术不出手把对方藏起来,凭借太子的残党也不可能放任太子去死,多半都会想方设法将太子救下来,操心是用不上他操心了。
这么说起来还算是他多管闲事了?
朝术面无表情地揉着眉心,脸上的神色愈加冰冷。
裴照檐还在磕磕巴巴,说朝术瞒他们瞒得好苦,若是自己的话,一定会藏不住事的,殿下看人的眼光果然准。
朝术听着这些话,脸色顿时一变再变,就像是被人打翻了颜料的调色盘。
现在岂不是太子一脉的人都知道他犯了藏匿重犯的欺君之罪,背上这个天大的把柄,他就不得不为他们做事,给他们传递消息了。
反正这酒他是喝不下去了,朝术坐立不安,吐出来的浊气都带着一股浓郁的酒味儿。
结果裴照檐非缠着他不让他走,这狗东西本身力气就大,喝了酒之后仿佛失去神志听不懂人讲话,抱着他絮絮叨叨,说些什么他是裴家的媳妇儿,他日后会好好疼他之类的鬼话。
朝术听了就当个笑话,裴照檐喝得烂醉,他也不想跟个醉鬼一般见识。
可惜挣脱不得,他没办法只能忍耐。
但当第二天因此病得从床榻上爬不起来时,朝术就恨不得把裴照檐抓过来扇个几巴掌,昨儿个他就不该心软,就应该不顾脸面吼着让下人把对方给扯开!
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脱丝。
朝术心知此事不能全怪裴照檐,他本就不能算得上是身强体壮之人,只是一直在这宫里头摸爬滚打, 变得皮糙肉厚,小病小痛都得扛着忍着而已。
这病来得急且重, 还以为只是小小的风寒, 不成想他第二日竟是爬都爬不起来了。
应该是之前淋雨从郊外骑马飞奔至紫禁城, 又在昨夜同裴照檐吹了一夜的冷风, 邪风入体所至。
可人终归是免不了迁怒他人的劣根性, 他一想到裴照檐就忍不住磨牙羞恼, 将此事怪罪在他身上。
头昏昏沉沉的, 朝术觉得浑身绵软,缩在被子里都起不了身, 喉咙干渴,连思考都变得艰难。
怨不得那么多人生了病后,什么也做不了。
怎么偏偏是这种关键时刻,裴照檐要入边关,萧子宴也要去赈灾了, 他还怎么搞小动作。
朝术力不从心,就算再怎么恼恨也没办法。
四皇子还来看过他,对方好似想近身, 但被身边的人劝阻了——朝术毕竟得的是风寒,若是传给他萧子宴可就是罪过了。
于是萧子宴便放弃了进来的想法,只站在外边隔了一扇门同他讲话, 说是给他安排了太医, 嘱托他一定要养好身子。
对方还在外面说该给他单独批一间殿, 若是殿内缺了什么, 都可以安排人到晗辉宫来要,他不会短了他的一切需求。
萧子宴还说自己不日之后就会离开,踌躇了一会儿,没说什么要求朝术必须来送他的鬼话。
朝术恹恹的,特别不想在自己身体不适时应付萧子宴,可是他别无选择,只好强撑着身体说了些场面话。
幸好萧子宴这个时候还知道体贴一下下属,听了朝术嘶哑的声音,让他不用开口,多注意身子,早日休养好便是。
朝术全都左耳进右耳出了,他意识实在模糊,最后也不知道萧子宴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又说了些什么话。
朱漆的门窗透出些许光亮,一道人影逆光走进来,朝术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他哼了两声,说不出来话。
朝术只迷迷糊糊地察觉到好像确实是有人进了他的寝室,还给他擦了额头、身体,不是他病糊涂了的错觉。
他起初以为是阿楠,但又觉得触感和气息不对,他是对感觉极其敏锐的人。
这人身上带着那股魂牵梦绕、他永生永世都难以忘却的冷香,擦拭身上时平静温柔的力道,他偶尔也会感受到。
朝术掀开眼皮,他以为自己睁大了眼睛,实际上也只掀开了一条小缝,用尽了力气也只能看见那清瘦绰约的身影。
温热的水杯喂进口中,朝术的喉咙舒服多了,身上黏黏糊糊的汗也被擦干净,变得清清爽爽。
他想,可能自己还是在做梦吧,这人多半都不会是萧谦行吧。
伺候人的事都能干得这么娴熟,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会做得出来的事。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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