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突然出现在这,是朝术没想到的,他还把自己又救了下来。
不过对方应该是把他认了出来,认出了如今装作女子打扮、涂脂抹粉的自己,也不知殿下看了会不会认为奇怪。
朝术心中惴惴,用可怜心虚的目光去看太子。
场面还在僵持着,萧谦行脸上的笑意竟又提了几分,像是从未生出了恼怒这根神经似的,语气也是温温和和的:“张指挥使可是不信孤?”
“他不过是生性胆小,又一门心思想为孤找太医,这才做出了那些让人误会的事。”
张笺停顿了片刻,缓缓收回了手中的刀,朝着萧谦行拱手弯腰行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请殿下恕微臣方才无礼。以殿下的品性担保,微臣自是无有不应。”
“不过,还望殿下还是管教好宫中的人,万万不可出现今日叫人误会的事,让微臣难做。”
太子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一虎一狼对上彼此的目光,都觉得凶悍危险。
“孤知晓了,此事烦扰张指挥使,倒是给指挥使的公务添了麻烦。孤回头会好、好、管、教宫中之人,就不劳指挥使操心了。”
皇帝的鹰犬竟和太子殿下争锋相对,在一旁瞧着的朝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谁让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呢。
回去路上,他更是跟个鹌鹑似的缩着,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太子的目光若有似无落在他身上,朝术心里清楚,肯定是在琢磨着他打扮成这样是背着对方干了什么坏事。
是以回了营帐,他就垂眸老老实实把所有事都交代出来,争取来个从宽处理。
不过出乎朝术的意料,太子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凝视着他的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温凉的手指落在了他的下巴上,朝术被迫高高扬着脸,那双乌黑似墨的眼珠子里倒映出太子的身影,他磕磕绊绊地说:“殿、殿下……”
尖软的下巴抵在萧谦行的虎口上,过于粗糙的茧磨得他有点儿疼,他的脸被捏着左右转了下。
“这幅打扮倒是新巧,是谁帮你上的红妆?”
“是、是奴才自己。”分明方才在外边被无数人打量时都不觉得有什么,此刻被太子一直盯着看,倒让他脸热起来。
太子这一刻就像是慵懒的大猫,棕褐色的眼珠仿佛挂了蜜的刀锋,盯得朝术心慌意乱。
他下巴也被捏得有些痛,但是完全不敢反抗。
好半天,太子才大发慈悲地说:“下去吧,日后没有孤的允许,不可作女子扮相。”
“是。”
朝术终于折腾完自己的事后,又连忙回了太子殿下身边伺候。
殿下在跟别人商谈要紧的事时也不会避讳着他,常常是他听见了机密事也无甚关系。
尽管朝术知晓自己对太子殿下一直是忠心耿耿,却还是不免为着对方的拽他上一条船的蛮横不讲理手段弄得心中惴惴。
分明殿下的气质如美玉般温润,让人见之就心生好感,被京城中无数贵女趋之若鹜,是奉为神明的存在。
可是现在,朝术望着那些端坐于浮雕开光,月牙扶手太师椅上的白衣公子,打心底里涌上来一阵畏惧之意。
现如今太子也在同自己的幕僚谈此次行刺的事,朝术在旁边竖着耳朵听。
这次的刺杀竟然是跟民间的宗教有关。
一旦出现天灾人祸,或是到了王朝的紧要关头,流民匪患、宗教信徒就随之而来,势必要把握好天赐良机对这个朝代带来冲击。
前段日子太子赈灾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却还是救不了那些将灵魂寄托在虚无缥缈神灵之中的人,跟着那白米教造反的人比比皆是,弄得皇帝是心力交瘁,现如今居然还伙同江湖中人来了这么一场刺杀,弄得他是又惊又怒。
清缴白米教这些乌合之众俨然提上了日程,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时候了。
同自己的幕僚商谈结束后,萧谦行就把朝术叫住了。
正仔仔细细收拾着冷茶的小太监目露疑惑,却立在太子身边乖乖听着。
“此次前去清缴那些贼党是由孤领头,虽是一群乌合之众,但都是我大梁朝的子民,必要时刻当以何谈为主,解决完应当也是约摸一月有余了,照顾好自己。”太子这是不打算回宫,于是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告别的意味。
朝术慌极了,仿佛身上的主心骨都叫上抽走,竟是不顾尊贵般地拔高了声音:“殿下不带着奴才一起吗?”
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刚才干了怎样的蠢事,他冷汗直下:“还请殿下饶恕奴才的失礼,奴才只是一时间关心则乱,这才慌了神。”
所幸萧谦行不是那些会揪着下属一点失态不放来证明自己地位的主子,摆摆手:“无碍。”
“孤这次去可不是享福的,说不准还会遇上危险,九死一生。若是带上你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究竟是去享福的,还是去平叛的。”
朝术叫他说得羞愧难当,呐呐着说:“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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