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安安分分地留在宫里,琢磨着别人说得每一句话,将茶艺练得更为炉火纯青。
朝术在乎的,目前就只有一个。
然而去另外一个有着别样风景的地方,到底是件新奇值得高兴的事儿。
他心里还是冒出了些雀跃期待的想法,要一个本就年岁不大的小太监按捺住欢喜激动的心情,着实有些为难人。
不过朝术看了看在车上依然冷静翻阅手中书籍的太子,心情逐渐平稳下来。
太子时刻会饮茶,他得长点心儿,注意时时续上,还得让这茶保持在合适的温度上。
哪知萧谦行瞥了他一眼,主动提议道:“这京城的永安街正值热闹繁华的时候,瞧一瞧也不妨事的。”
朝术眼睛一亮,矜持了一下,见太子脸上平平淡淡,确实是说的真心话后,就抛却了自己的坚持,掀开帘子凑上去看了。
永安街当真是人间烟火,民生百态。
大街小巷里吆喝的商贩走卒,商铺林立的街道,还有放荡不羁的江湖侠客,沿街更有戴着帷帽的曼妙女子。
是跟森严乏味的皇宫完全一样的色彩,就好像黑白的画卷突然晕染了颜色,变得活灵活现,生机勃□□来。
朝术探着脑袋四处看着,正待此时,他忽然对上了一道视线。
粘稠又阴森,仿佛只是触碰就让人恶寒反胃。
他转头一看,发现那是属于四皇子的目光。
双方四目相对,少年皇子脸上出现了莫名的兴味表情,仿佛琢磨着相当不妙的想法。
被对方盯上,仿佛就像是恶心的鬣狗或者秃鹫在对他虎视眈眈。
明明生得一张姣好的脸,心思却偏生比他还不正。
朝术刚要仔细看个清楚,面前却突然挡了一个人,完完全全地把他的视线给遮完了。
裴照檐骑着个高头大马,跟那刚中了状元的学子似的,踏马扬鞭,鲜衣怒马,沿街出游,好一个风流快活的公子哥。
可惜一出口的话就不那么让人爱听了:“哟呵,是叫朝术吧,探头探脑在看什么呢?可别摆出这幅没见识的样子,多丢太子殿下的脸啊。”
任谁听了这话都难以平静下来吧,朝术更是拳头都硬了。
但他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能用自认为凶残的眼神盯着对方,企图让这家伙感到一丝畏惧。
然后他就发现了自己的这一想法究竟是多么可笑,那家伙非但不慌张,反而还噗嗤一笑,驾着胯下的马儿靠近了车辇的窗边,伸出手指弹了一下朝术的额头。
“唔。”小太监捂住了自己白生生却立马浮现出一道红痕的脑门。
“小病猫,跟本大爷装什么老虎呢。”
“你——!”朝术眼睛瞪圆了,乌溜溜的,夹杂一丝泪光,瞧着好不可怜。
“四郎。”这是在唤裴照檐,语气隐隐有警告的意思。
车辇内传来的太子声音,立刻就将裴照檐那家伙给制止住了。
刚刚还得意洋洋神气得不行的少年公子一下变得萎靡,神色怏怏地骑马退后一步。
后面被死对头讥笑了一下,又活跃了。
“照檐一向都是小孩子心性。”
朝术转过头,发现太子是在跟自己说话,他连忙回话:“裴公子年少轻狂也很正常,正值这个年纪嘛。他跟奴才逗乐呢,奴才都晓得的。”
太子扬起唇,意味不明地说:“年纪不大,说话倒是老道。”
朝术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他这回也学机灵了,专说太子,且表现得不是很在意那裴照檐。
太子说到底也是是皇家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属于上位者的独占欲呢。
外面的街道的风景大同小异,而且车辇缓慢走着,也快到郊外,没什么好看的了。
朝术就收回了脑袋,老老实实将全身心地注意力都放在太子身上。
萧谦行嘴上虽然不说,但朝术知道,他是满意的。
皇家猎场到了。
坐了一天的车辇,贵人们几乎都疲了。
然而一路都是用脚程走来的士兵们不仅不能休息,还要负责搭帐篷和巡逻守卫。
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也一样,不但歇不得,还得整理主子们的行李,若是有旁的事,更得迅速顶上。
四皇子萧子宴无所事事,还没在帝后的帐中待多久就匆匆离开了。
皇后笑容微僵,却还是要给死孩子打掩护,她娇嗔道:“老四向来都是小孩子心性,总坐不住。不过他心是个好的,晓得刚落脚就来他父皇这儿请安。”
皇帝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却在最后依然配合了对方的戏:“是啊,老四若是能更成熟一点就好了。”
这句话言有尽而意无穷,听着倒是耐人寻味得紧,皇后尖锐的长指甲都快把掌心给掐烂了。
萧子宴可不清楚帝后那边儿的弯弯绕,他一心一意都想着要怎么折腾萧谦行身边的人,看看那张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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