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立在原地顶着莫大的压力,忍住想要后退的冲动。
奉时雪距离她三步之遥停了下来,身长玉立地立着,神情怠倦地睨视着她。
褚月见仰头看着他,从他的寡情的双眸中读懂了一句话:有屁快放。
随着清凉的夏季风吹来,奉时雪似闻见一股暗香,这味道无孔不入地转进他的身体里,将他缠裹住了。
极力想要压抑隐约有些苏醒的熟悉记忆,她就立在面前,纤细无辜,羸弱得他单指便可将其碾碎。
奉时雪忽感喉咙升起来的都是莫名的痒意,但尚且还能压抑住。
褚月见看一眼他,随即漫不经心地垂下首,抬手脱下戴着的真丝手套,露出修整得十分规整的纤细白嫩的手指。
要我用足,用手,还是用旁的?
恶意的笑盘似乎还旋在耳边,是那样的清晰。
奉时雪视线落在上面,眸光微动,片刻转变为更为幽暗的冷意。
她的指上染着淡粉丹蔻,但有指甲绷断过的伤痕。
那个伤痕不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留下的,所以只能是陈衍让。
“上去,给本殿摘几颗桃子下来。”褚月见将手套随手扔进水晶流萤盘里,转身端过宫人呈着的冰镇酸梅汁,舒心地坐在镶嵌珠宝的藤椅上。
奉时雪看着她浅浅抿上一口汤汁,殷红的唇上便沾染着湿漉漉的晶莹光珠,似娇艳欲滴的花苞。
大约是真的很喜欢,所以她抿了一口后,神情瞬间隐约透着餍足之色。
褚月见满足地喝了酸梅汤,缓解了心中的燥热,这个季节最是适合这样的饮品了。
但等她都喝完了,眼前的人都没有动一步,反而一直盯着她看。
褚月见神情略显诧异,挑着眉催促道:“等什么呢,还不快去?”
啧,瞧这个眼色,别不是在心中打的如何弄死她的主意吧。
奉时雪和她对视上才从方才的错觉中回神,神情恢复了应有的清明,墨眸懊恼一闪而过,别过头转身走向桃树下。
他的视线极好,所以一眼便瞧见了树枝被人锯过了,若是他这般身高的踩上去,绝对是承受不住的。
看着那处隐蔽的断痕,便知道了这次褚月见找他过来,不是因为上次那件事,而是为了进一步折辱他。
忽然心中升起莫名的烦闷,奉时雪唇线扯平,周遭的气息分外冷漠。
褚月见坐在藤椅上摇晃着,耳垂挂在的白玉坠子也一同摇曳,眼含期待地看着奉时雪上了树。
她早在之前便已经将树上暗藏深处的枝丫给锯了,只要奉时雪无意间踩上去,一定就会掉下来。
届时她便能上前表现一番了,反正她现在兑换了不少的石丸,可以适当的挽回自己的人设。
等过了这一关,她一定要将作死值刷回来。
想到这里褚月见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水晶汤勺。
哎,她真的为了奉时雪的好感心力交瘁,也是真的搞不懂,好感为什么会突然跌落至这样。
数值的差距拉得太大了,总感觉头上随时都悬着一把隐形的刀。
她现在夜里都开始睡不安稳了,虽然知道自己暂时不会死,但还是生怕闭眼便再也睁不开眼了。
所以现在才迫不得以,冒着风险铤而走险地这样做。
“哎,不要那一个,不好看换一个。”褚月见目光如炬地盯着着树上的奉时雪,眼见着他伸手便懒洋洋地立即开口。
奉时雪伸出的手一顿,恹恹地垂下墨眸,随即转向了另外一个,树下人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个也丑,不要。”
她喜欢好看的东西,任何好看的东西都能惹她欢喜,除了他。
奉时雪收回自己的手,再次转向另外边,果然他还没有碰上果子,底下的声音便又响起来了。
“不要,丑。”
若现在奉时雪再看不出来,褚月见是在刻意刁难,那便是傻子了。
他抿着唇低垂着眼眸,视线掠过底下那面容娇艳的人,再次避开那被锯过的枝丫。
树下的褚月见等了半响,都没有等到他朝着那边走过去,心中开始有些着急。
明明周围经过她的刻意修饰,除了那一处,便只剩下几个歪瓜裂枣了。
她说要好看的,所以除了那边,根本就没有能入眼的桃子了。
他怎么就不往那边过去呢?
别不是发现了什么吧,不过就算是发现了也没有关系,不过是计划失败而已。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褚月见心中还是有些焦急,不知是不是头顶着硕大的太阳,所以感觉眼前有些眩晕。
树上的人有瞬间重影了。
褚月见摇晃了一下头,还是有些重影,便随手招来宫人展伞遮阳。
冰鉴端至一旁,她眼前终于有些清明了。
褚月见满意地再次抬首看着上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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