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骨肉?男人没心,亲骨肉有个屁用!
孙女这么没心眼儿,赵二奶气得白眼翻上天,真的是惯大劲儿了。
赵二奶干脆不管她,直接绕过她往他们小夫妻屋里进。
赵芳芳跟在后头,不解:“奶,你要干啥啊?”
赵二奶直奔胡和志的书桌,叮叮咣咣地翻找,凡是带字儿的纸,不管是啥,全都翻出来,摞在一起。
“奶,你这是干啥啊!”赵芳芳着急地拦,“这都是和志的东西,他平时宝贝着呢。”
赵二奶甩开她的手,“你别管。”
桌下,有个上锁的抽屉,赵二奶拽了拽,问她要钥匙。
赵芳芳道:“这是和志锁的,我没有钥匙。”
赵二奶不是第一次进来,却是第一次知道孙女竟然没有抽屉钥匙,“没钥匙?!夫妻俩,还藏着掖着?”
赵芳芳急忙解释:“不是,是我没要。”
她就是个傻蛋!
赵二奶气冲冲地跑出去,片刻后又拎着跟烧火棍回来。
赵芳芳正在收拾她翻出来的书本,见状,惊地睁大眼睛,“奶!你又干啥啊!”
“躲喽!”
赵二奶手劲儿大,推开她,烧火棍尖的那头直接插进锁鼻,使劲儿撬。
“奶!你咋能撬锁呢?”赵芳芳再次上前,死死攥住烧火棍,不让她撬,“奶,你不能这样儿!你这样儿太过分了……”
“撒开!你撒不撒开?”
赵芳芳不撒,“奶!你到底要干啥啊!”
“我干啥?我不让他高考,我把书都收起来!”
赵芳芳不敢置信,“咋能这样儿呢?”
“我咋不能这样儿?我是为你好!”赵二奶一意孤行,不顾她的阻拦,蹦起来往下压烧火棍。
“咔哒!”
锁鼻上一个钉子脱落。
赵二奶隔着赵芳芳,使了个大劲儿撬,又是“咔哒”一声,锁鼻的一侧彻底脱落。
赵芳芳放开烧火棍,按住抽屉,不让奶奶动,“奶,这是和志的隐私,隐私!”
赵二奶抓开她的手,赵芳芳又用另一只手按,祖孙两个直接在桌子前面拉扯起来。
她们谁都不舍得对对方使狠劲儿,好一会儿都分不出个胜负来,赵芳芳直接扑在桌上用身体挡着抽屉,死死把着桌子不松。
赵二奶拉不开她,放狠话:“我告诉你,胡和志那种冷心冷肺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高考!”
赵芳芳扭过头,“奶,你不不能讲道理,和志干啥了,惹你这么不喜欢?”
赵二奶就是没有道理可言,不让她开抽屉,她就捡起散落在桌上地下的书,要拿走。
赵芳芳赶忙去拦,“奶,那是和志的,你别拿走,咱们好好说不行吗?”
她一个人,护这个护不住那个,一动,抽屉露出来。
赵二奶出其不意,一把拽开抽屉,飞快地翻了几下,里面就是些信啊钱票啥的。
赵二奶看都没看那些信件,手直奔花花绿绿的钱票。
赵芳芳又赶忙抓住她的手,“奶!”
赵二奶奶抓钱的手也攥得死紧,瞪她,“我这是为你好!你别管,坏事儿都我干!”
赵芳芳根本拗不过她。
而赵二奶掰开赵芳芳的手,挣脱之后,连书带钱票一起抱走,回她自个儿屋,哐当关上门,挂上门栓。
赵芳芳追到门口,一想到胡和志回来发现书全没了,锁被撬,钱也被没收,急得直跺脚。
公社里人心浮动,很多人都没有心思在工作和劳动上。
而各个单位和大队接到公社的通知,等公社统一协调,便没有严厉约束,对于个别知青的请假,也都允许暂时休假。
胡和志请假回了赵村儿大队,拿剩下的课本。
大队的社员们看到他,纷纷询问:
“胡知青,你咋回来了呢?”
“恢复高考了,你是不是要考啊?”
“不上班了吗?要专心复习准备考试吗?”
“那你要是考上了,你咋安排你媳妇儿和孩子啊?带去城里吗?”
……
胡和志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在这时候表现出来,“就是临时回来一趟,至于其他的,还得跟家里商量……”
他走远后,社员们的话便变了个味儿。
“啧啧,他进酸菜厂这么长时间,平时都不咋稀得回来,这个节骨眼儿倒是特意请假回来了。”
“没见别的知青这么沉不住气儿。”
“别的知青也没赵二奶那样的奶啊。”
这么一说,好像胡和志巴巴回来,又情有可原了。
大伙儿眼神一对,不约而同地关注起赵二奶家。
胡和志回到家时,赵二奶正在院里晒辣椒。
他谦恭地跟老太太问好:“奶。”
赵二奶冷眼看一眼他,便当他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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