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办公室的同事都下班了,祁衡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线条冷峻的脸被白色烟雾萦绕着,眼睛盯着桌上的资料,右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间夹着一根已经燃烧了一半的烟,一截烟灰眼看着要掉了,无名指对着烟灰缸轻弹了弹,烟灰掉落,现出猩红的烟头。黎光勇明显是林海安指使去杀黎枫的,要不然黎光勇一个普通人,哪怕他真的是为了私怨故意报复黎枫,他又怎么会知道黎枫开的什么车,会在什么时间点经过那里?只有一直盯着黎枫动向的林海安才会了解得这么清楚。但是他却咬死不松口,他杀了两个人,他很清楚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已经没有翻案的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故意否认和警方作对,给警方使绊子,还是因为不能说,不能让警方从他这边深查。祁衡屹直觉是后一个原因。那么,林海安为什么惧怕警方从他身上深查车祸案?他一个将被判死刑的人,也不在乎亲生女儿和亲妈,他还有什么可怕被外面的人拿捏的?只有一种可能,要是从他身上暴露出更深的东西,他会死都不得安宁。是什么样的威胁能让他如此畏惧?他背后的暗网和最近a市那股不明势力有关联吗?他们在谋划什么?祁衡屹浅吸一口烟,缓缓呼出一口白色烟雾,他没有烟瘾,只有在遇到疑点重重的案子,需要连续加班时,才会抽一支解乏。一支烟抽完,桌上的资料被铅笔圈了几处。祁衡屹把烟摁灭,烟头扔进烟灰缸,把资料收进抽屉上锁,踏进浓重的夜色,驾车回家。第二天一大早,黎枫刚睁开眼就看到何女士和黎爸。他们是昨晚半夜到的,林星盛按照黎枫的吩咐直接把他们送回了家,让长途奔波的他们先回家休息,早上再过来看他。何女士把手上买的早餐放到桌上,心疼道:“现在感觉怎么样,疼得厉害吗?”毕竟是骨头断了,肯定痛。黎枫回道:“疼,可疼了,但是看到你和我爸好像不疼了?”何女士在他肩膀轻轻打了一下,“都这样了,还贫。”黎爸爸帮他把牙膏挤好,“先刷牙吃早餐。”吃早餐的时候,黎枫问他们:“你们回来得急,那边的房子退了吗?”黎爸:“这些你就别cao心了,你妈的同事他们也还在那边,有什么事,可以让他们帮忙处理。”黎枫:“在那边生活感觉怎么样?”何女士:“地广人稀,风景又好,水果又甜,人也很友善,生活节奏很慢,感觉很好!”黎枫“反正我现在上不了班,要不等我出院了,陪你们再过去住一段时间?”何女士:“都可以,你先把你的伤养好再说。”吃完早餐,黎爸拎着几盒贵重的营养品要和何女士出门,“人家小齐警官为了救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icu进不去,我和你妈过去看看他父母。”
黎枫:“妈,你去护士站借个轮椅,我和你们一起去。”齐家俊的爸妈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一起过来,有些意外。昨天,黎枫自己受着伤,却硬撑着等在手术室外,直到确认手术成功才离开,今天一大早又带着父母一起过来。齐爸齐妈眼眶有些湿,自家儿子救人虽然是职能,被救的人懂得感恩,他们忧心儿子伤势的心得到了抚慰。何女士拉着齐妈妈的手,“谢谢小齐救了黎枫,他是个好警察,一定会恢复健康的。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全力帮忙。”黎爸也拍了拍齐爸的肩膀,“小齐好样的。”两家父母在感谢和客气,何昶往黎枫的轮椅边移了一步,喊了他一声“嫂子”。一声嫂子,让黎枫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看何昶一身警服,猜他应该也是祁衡屹队里的。何女士耳尖,面朝他们,疑惑道:“什么嫂子?”黎枫一边咳,一边对何昶使眼色,“没什么没什么。”何昶还在外地集训的时候,齐家俊就何含珊和许俊博去了一趟黎光勇家,但是毫无所获。许俊博:“黎光勇和他妻子感情并不好,他去世,他妻子一点都不悲伤,知道要付赔偿款,一直在骂他,骂得很难听,周围邻居说他妻子平时就经常骂他,骂他没用,窝囊废。”何含珊:“问了几个平时和他相对熟的邻居、旧同事,他们都说黎光勇是一个憨厚老实,性格木讷的人,最近没发现他和什么陌生人有接触,就是觉得他变得更加木讷,还有些焦急之色。但是问他,他什么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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