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盏一脸认真,“安守备平时不这样啊?”
几个人一路闹着回到村里的茅屋。
安敬之撇嘴,“你们就住这里?”
“是啊。”
“也太简陋了吧?好歹搬到城里住啊。”
“你懂什么,初平喜静。这里啊,每天都能看见日出日落,眼前没有遮挡,心情也好!”
初平带着执盏到水井边,洗山杏。初平让执盏捧着洗好的杏子,执盏那忍得住,边洗边吃。
“好甜啊。先生,我想留下。”
“这里太苦了,你跟敬之回豫东城住。”
“安守备住军中,他自己都没有家,不用人伺候!”
“你今年都十四了,让安守备送你去学堂!他出钱。你得跟着他,他现在可比我和元冲有钱多了。”
“啊?哦。”
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在这破茅屋又吃又喝折腾了一天。
下晌,安敬之还帮着元冲重新铺了屋顶茅草,修了漏风的窗户。
太阳西斜。
安敬之说:“初平,我们该走了。”
执盏依依不舍。
初平朝他挤挤眼睛,“记着我说的。”
执盏点点头,“先生说的我都记着呢!”
“嗯,去吧!”
回城路上,安敬之问:“姜先生都跟你说什么了?”
“先生说,他现在很穷。你有钱。让我跟着你,让你出钱送我去学堂!”
“啊?”安敬之不禁笑出声,“哈哈哈。好,我出钱,送你去学堂!”
又一年。
茅屋外,红袍将军抱臂站立,一条黑鳞巨蟒从院子东边的灶火房缓缓爬出来。
“傻徒儿,住在这黑山口不冷吗?”
“睡在灶火房?真是没出息!还不随我回去吗?”黑鳞巨蟒摇摇头,转身回到灶火房的房梁上。
“初平先生,我知道您在屋内。代天子看重先生,我就不闯屋子了。不过,今天先生不把诗文给我,我是不会走的。”
“…………烦死了,跟硕玄帝说,我以后都不写诗了!”
“代天子说,我今日拿不到先生诗文就不用回去了,让我也搬来黑山口住。”
“…………”
屋内,初平没办法,只好出来说:“好了,好了。知道了。你眼下堵在我屋门口也没有用,我一个字也没有。十日后,我一定让你取诗文回去。”
红袍将军把硕玄帝让他带来的墨、毛笔,一大摞各地产的粗细厚薄不同的纸张递给初平,不依不饶,“先生留字据给我。”
初平回屋,裁了一寸宽的纸条,写下:“十日。长诗!”
红袍将军接过纸条,行了礼,消失。
元冲从市集回来。看见初平对着一大堆笔墨纸砚发呆,手里把玩那个把金柄匕首。
元冲问:“那红袍将军又来了?”
初平用匕首刃轻轻划了一下指尖,“你看!”
元冲握住他手,急道:“这是干嘛?!”
“你看啊。”
初平指尖的血口子,非常缓慢但是肉眼可见速度的愈合了……
“这?”
初平说:“我刚才用匕首裁纸的时候,不小心割了手指发现的。”
“应该是跟硕玄帝旁边那个国师有关。那天就是他救的你。”
“我变成妖怪了?”初平纳闷。
元冲在初平指尖亲了一下:“你变成什么我都喜欢。”
“你敢不喜欢!”
“不敢……”
两人抱在一起滚到榻上,“而且,初平身子总是冷冷的,又凉又软,摸起来像……”
“像个死人……”初平故意把冰冷冷的手放到那人滚烫的地方……
“唔……我是想说,像条蛇……”
怀里的身子逐渐升了温……
元冲把从市集带回的东西收拾好。他从市集带回来的一坛酒,放到桌上,初平去温酒。
元冲问道:“初平到底为什么不再写诗了?”
“你们都高看我了罢,诗集印了十几册都卖不出去。策论政见无用武之地。着书立传写史,都是自欺欺人的。”
“硕玄帝这么喜欢初平的诗文,你们该是知己。”
初平耸耸肩,喝了一盏酒,“我很喜欢这些鬼怪故事和江湖话本呢,有趣。”
“可是胡老板那边,初平也是月月拖稿呢。”
“我正准备写一个狐妖,勾引独自走山路的书生……”
“你是狐妖还是书生?”
“我啊?我是狐妖的爱人,吃醋杀了书生!”
初平等着元冲倒酒,晶莹酒酿盈满,初平仰头喝了一盏,“其实啊……我没什么大抱负,只不过承载着文人翘楚的名头,总觉得要做些什么,但步步给自己选的都是死路。现在想来,我其实只想躲起来。什么战事,军务,政权,都抛诸脑后吧。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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