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从安敬之那里听来的。
世子玄叛出中原的时候。中原大乱。
安敬之那时就曾经跟元冲说:“姜肃有宰相之才,德懋公主府上有这样的门客,恐能得天下。”
元冲心想:“天下?如今,姜肃在我府上。我或许真的可以打败硕玄帝,得天下?”
执盏进来,问:“世子爷在这里用午饭吗?”
“嗯,我今后吃喝都在这里了。”元冲心里打翻的不是醋坛子,而是醋缸!
“哦……”执盏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元冲喊住他,“你站住。”
执盏站住。
“有什么不满?直说。”
执盏语气里的不高兴不能更明显了,嘟囔道:“伺候世子爷我情愿的,只是这一时多了这么多东西和事情,这屋里就我一个人……”
“知道啦。我会安排人的。那个桃枝,她识字能背诗,很懂礼,我之前专门把她从石闵那里调过来。我叫她来屋里伺候。”
“她……”执盏不知道怎么说。
姜肃忙说:“她和姐姐子妍收到豫东家里来的信,说大战在即,想让她们回去相聚。我看她姐妹可怜。就同意了。”
“哦?”元冲心里疑惑,她俩是家生奴!家里人也都在豫东王府当家奴,都是奴籍。又不是雇佣的长工,怎么可能写信来让她俩擅自回去?
“初平确认是她俩家人来的信?”元冲又问一次。
“嗯……是。”
“信呢?”元冲知道桃枝和子妍的父母兄弟根本不识字。
“我没留。姐妹俩带走了。”
“哦……”元冲把疑问咽了下去,“只是婢女,走就走了。我再另外选两个伶俐的小童。”
元冲心想:“我不在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把梳子递给执盏,“给先生把头梳好。下晌记得去请大夫。我军中还有事。”
执盏拿着梳子,看着元冲背影问:“世子爷,不用午饭了?”
元冲早已急匆匆走出了屋子。
元冲来到城防军军营,“安敬之呢?”
“安统领昨天值夜,今日酉时才是他当值。我去营中叫他。”
“带我去找他。”
安敬之昨天通宵值夜,这会儿正在军营自己的房内睡觉。
兵卒把世子带到门口。
元冲说:“你去吧。”
元冲进屋,直接一脚踢在安敬之屁股上。
安敬之被踢醒,直接暴起就要打人,待看清是世子,又松开拳头,坐在床边,也不行礼,“又怎么了?!”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我不在这段时间,你瞒了我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军中什么事都有记录,你自己去查啊!”
“呵,你说对了!”元冲把内卫大牢里记录安敬之抓了石闵、鞠唯文、鞠唯武的案册扔到安敬之面前,说道,“没有口供,没有写缘由。法地厮打起来。
初平带着执盏走开:“躲开两个疯子,小心溅一身血。”
“嗯嗯。”执盏认真的点着头,紧跟着初平。迫不及待的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递给初平,“先生,给。”
初平低头接过来,打开看,“呀,芙蓉花饼。”
“嗯。出发前我让安守备带我去买的。”
初平笑,“真是我的好执盏。”
“先生,吃一个。”
“好。”初平拿出一个掰成两半,“咱俩分一个。”
“好!”
两人在前面边吃边走,身后传来元冲的喊声:“初平!初平你等等我!”
“打啊?跑什么,怕了!”安敬之不依不饶。
“松手啊,初平生气了!”元冲奋力挣脱。
初平拉着执盏又快走了几步,“快,离他们远点。太丢人!”
“嗯嗯,确实有点丢人。”执盏一脸认真,“安守备平时不这样啊?”
几个人一路闹着回到村里的茅屋。
安敬之撇嘴,“你们就住这里?”
“是啊。”
“也太简陋了吧?好歹搬到城里住啊。”
“你懂什么,初平喜静。这里啊,每天都能看见日出日落,眼前没有遮挡,心情也好!”
初平带着执盏到水井边,洗山杏。初平让执盏捧着洗好的杏子,执盏那忍得住,边洗边吃。
“好甜啊。先生,我想留下。”
“这里太苦了,你跟敬之回豫东城住。”
“安守备住军中,他自己都没有家,不用人伺候!”
“你今年都十四了,让安守备送你去学堂!他出钱。你得跟着他,他现在可比我和元冲有钱多了。”
“啊?哦。”
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在这破茅屋又吃又喝折腾了一天。
下晌,安敬之还帮着元冲重新铺了屋顶茅草,修了漏风的窗户。
太阳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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