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纾意所说的“楼上”,自然是指那个阴暗狭窄的阁楼,那是他们交换秘密的地方。
纯熙没有答话,抬腿上楼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升任总经理后,韩纾意便不常回家。韩彩城已经把梦华娱乐的实际掌控权交给了韩纾意,自己则在幕后负责其他领域的业务,韩纾意已经不再需要他的辅助。他们原本就淡薄的父子亲情因此变得更加淡薄。除了逢年过节象征性地给韩彩城尽点孝心,韩纾意几乎与这位他唯一的亲人全无交流。就连回家,也往往会避着韩彩城,因为除了逢年过节,韩纾意只会在有事找纯熙、却无法在外面找到她的时候回家。这种目的所导致的回家,在近年变得越来越多,这是因为纯熙越来越难以控制。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为了目的假意依附于他的小女孩了,在她有了足够的能力以后,她越来越多地忤逆他,越来越野心勃勃地谋求着脱离他的掌控。
在纯熙进房换衣服的时候,韩纾意走上了阁楼,他拿出手机,回味起方才在窗口拍下的一幕。因为距离较远,又隔着车窗,拍得并不清楚,这模糊的影像,在他以纯熙命名的硬盘里,算不得什么。不过,那个硬盘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了,自那次他收到酒店针孔摄像头拍下的录影带被纯熙发现后,便再也没能抓住她这方面的把柄。上次手下人在体育场拍到的她与孔安当众接吻的照片,已经是这几年他所得到的关于纯熙最大尺度的影像。那天,他还特意去提醒了她,叫她不要太过疯狂。本以为提醒奏效,她安心结婚,有所收敛,没想到一切都是假象,婚后的纯熙显然已经更加疯狂。今天,竟然把事情做到了家门口。这令他失望至极。
韩纾意拿着手机陷入沉思,他想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纯熙再不收敛,迟早会被韩彩城发现,他无法预估韩彩城的反应,更无法接受自己辛苦培养起来的棋子有一天会落入了他人的棋盘。
然而,纯熙的脱离掌控,本该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对她的栽培,他对她的期望,从一开始便没有被囿于工具或棋子之中。在韩纾意的潜意识里,纯熙的成长,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他的能力,他一面痛惜着她的远离,一面又自豪于自己的栽培有了如此卓越的成果,这种成就感对于一个自傲、自负又自恋的人来说是绝对无法抗拒的。
曾经,最初发现纯熙对孔安不同寻常的情感时,韩纾意便有了一种敏锐的危机意识。有一次,他问自己的贴身助理:“纯熙最近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继续服从我吗?”
助理虽然年轻,但也是在娱乐圈深耕多年的老手,他说:“按照这个圈子的规则,对付女人,裸照是最快捷、也最有效的办法。”
韩纾意听了嗤之以鼻,尽管那是他那段时间最喜欢的助理,他也忍不住骂了他,道:“笨蛋!这是什么蠢办法?”
助理道歉说:“对不起,我知道这事不方便做。”
韩纾意笑了笑,这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方便做的。只不过,他同样明白,如果他把那些照片泄露出去,纯熙一定会散播出他的裸照作为回赠。除此之外,这些被世俗蒙上羞耻的东西不会带给她任何影响。
这个办法,在很久以前,韩纾意就对纯熙使用过。那是纯熙第一次忤逆他。
当他把保存已久的视频发给她作为威胁的时候,她只是轻蔑地笑了笑,说:“不是说好不喜欢我的吗?韩纾意,你存我那么多照片,该不会是为了深更半夜看着它们自慰吧?”然后,她便亲手送上了他与一众男女开性爱party的证据,照片、视频应有尽有,那是她蹲守在数个高级会所一个月的成果。她指着屏幕上被一群动物装扮的女人包围的韩纾意说:“你的身材可没我好呢!”
韩纾意震惊于她的对策,她的从容不迫,但短暂的震惊过后,他很快变得欣慰,他告诉纯熙:“很好,你的进步很大,我很满意。看来,我得加把劲儿才行,否则,很快就会被你超过。”
想起纯熙,韩纾意忍不住对助理失望,他想,纯熙可能是他培养过的棋子里最成功的一个。他摸了摸助理的耳朵,叹道:“你还是太年轻,跟着我,还有的学呢!”
助理连连点头。
韩纾意说:“那些烂俗的手段,只对那些烂俗的女人管用。她们把自己圈在世俗的框子里,自愿去戴上男权的枷锁;她们离不开性,却又要为性而羞耻;她们愚昧、无知,又胆小如鼠,一面享受着这畸形社会对伟大母亲的吹捧,一面又甘心去做这畸形社会里谈性色变之规则的奴隶;她们从不敢发出一句辩驳,却乐于做这畸形规则的帮凶,她们一面教育着女儿要恪守妇道,一面指责着那些在奴役她们的男人面前散发性魅力的同性;她们色厉内荏,她们懦弱无能,她们用无私的母爱粉饰自己,却从不敢让她们成为伟大母亲的产物——她们的孩子知道,每一个伟大的生命,都是从罪恶而羞耻的阴道里产出的。”
最后,韩纾意很严肃地警告他:“不要侮辱我的纯熙。”
这些年来,韩纾意始终留着纯熙的照片和视频,一切在世俗的规则下,对她可能会产生威胁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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