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不该那么早睡。
仿佛是这懊悔有了力量,晾衣架旁的另一件衬衫掉在了地上,这是孔安的衣服。纯熙从那份懊悔里回过神来,连忙捡起这件衬衫,挂回原处,被懊悔搅乱的心绪令她手脚变得笨拙起来,挂了两次都没挂上,衣架与挂钩碰撞的声音惊醒了孔安。
纯熙察觉到孔安正看着她,连忙把衣服挂好,深吸一口气,装作没事一般随口问道:“我的衣服,是你洗的吗?”
“嗯。”孔安点头道。与纯熙一样,这一觉,他也睡得很浅。被那衣架声吵醒的时候,头脑依然清醒,仿佛没睡过一样,看了一眼手机,才知道不过睡了三个小时。
纯熙见他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便适时打住这个可能引起她无限遐想的话题,道:“哦,谢谢你啊。”
“没事,顺手嘛。”孔安接道。
这句话倒令纯熙觉得是她想多了,不过,好像本来就是她想多了。她悻悻地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件镂空的外衣,来搭配她此刻贴身的背心。仿佛是受了方才“想多”的影响,她第一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对孔安说道:“我要换衣服。”
“我要出去吗?”孔安问。
纯熙本想说是,但又觉得这么做有些刻意,有种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感觉,不禁有些后悔多此一言,便敷衍道:“我就是跟你说一下。”
其实她并不是换衣服,只是在背心外穿一件需要套头的外搭罢了,还没等孔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完成了这个动作。不过由于这个动作太快,纯熙的头发缠在了衣服背后用来装饰的纽扣上。她把剩余的头发拉到胸前,一只手伸到后腰,用力拉了几把下面的衣角,只感到一股疼痛从头发根部传来。
“过来,我帮你吧。”孔安看着她笨拙的样子,有些好笑。
纯熙撇了撇嘴,感叹今天可真是出尽了洋相。她不情愿地走向孔安,在床边坐下,背对着他,把没有被纽扣缠住的头发整理到前面,问道:“好弄吗?”
孔安没有即刻回答,他重复的动作已经表明这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
缠绕在金色纽扣上的发丝被一圈一圈解开,直到最后一缕,仿佛是打了个死结,紧紧地卡在了第四颗纽扣上方。孔安按照原来的手法试图解开,却不料这颗纽扣的缠法与前面几颗不同,轻轻一拉,似是拉反了方向,引得纯熙一声痛呼,身体也顺着左下角的方向倒去。
纯熙用胳膊肘支撑在床上,回头说道:“轻一点啊。”
她的外衣过于宽松,这个姿势使衣领顺势向左边倾斜,露出一侧肩膀,一条细细的背心肩带下是遮不住的大块红痕。
孔安的动作停滞了片刻,他看着纯熙,欲言又止。
纯熙也注意到了肩膀上的红痕,微微蹙眉,低声道:“唉,忘记了,今天不能穿这件。”她抬眼看向孔安,又道,“你先帮我解开。”
孔安点点头,换了个方向,将最后一缕缠绕在纽扣上的发丝拨开,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这里,是怎么弄的?”
纯熙拨开头发,正准备回答,突然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她起身去包里拿出另一件中袖衬衫,仔细回想之下才忆起昨夜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已听过这个问题,然而她自己是如何回答、或者有无回答却已记不清了。她将身上这件未能完全遮盖肩膀红痕的镂空上衣脱下,披上新拿出的衬衫,从下往上系住白色纽扣,一面系,一面笑道:“不是你弄的吗?”
孔安愕然,心下后悔不该多问,但又直觉纯熙在骗他,她每次露出这种笑容,总是给人一种直观且放纵的不怀好意之感。
纯熙扣到第三粒纽扣时,便已经跨坐在床边,她双臂环住孔安的脖颈,故意将左肩裸露在他的眼前,笑道:“你一个大男人,却不帮我拿包,我一个人背得久了,就成这样子了。”
孔安看着她身后放衣服和电脑的旅行包,想起昨晚她曾背着它坐在自行车后座,不过是几件夏装和一台小型的笔记本电脑,他昨天在宾馆上楼时曾短暂地拎过一会儿,怎样也想不到会有这样大的威力。他想起昨天从民宿骑车至这里的路程,犹疑道:“昨天晚上,好像只有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吧。而且那个包,也没有很重?”
纯熙微微一笑,轻轻抖了下肩膀,让衣服盖住那道红痕,说道:“没事的,我皮肤就是这样,已经习惯了。”她抬起下巴,靠近了他的脸,轻声道:“有没有那个癖好,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孔安被她一句无心的挑逗折腾了一夜,听见这句话更是忍不住面红耳赤,不知所措下欲把她推开,不料她骤然贴得更紧了。
孔安无奈道:“你扣子还没扣完。”
“你帮我扣。”纯熙说。
她绝对是有意为之。
孔安低头看去,纯熙敞开的衬衫内只有一层薄薄的白色背心,低垂的背心领口处露出一道若隐若现的乳沟,再往下,还可以看到两个浅浅的凸起,她没有穿胸衣。
孔安知道,这余下的两粒纽扣,他今天是逃脱不过了。当他终于抬起僵硬的手,将那空缺的纽扣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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