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就近住着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省得你跑来跑去,阿姨煲了汤给你送过去还是热的。汤要趁热喝。”
黎湘还是不说话,只垂下眼,心里起起伏伏。
姚珹以为她不愿意,继续说道:“不是要替你做决定的意思,只是多给你一个选项。路上来回跑时间都浪费了,有来回坐车的功夫,不如多睡一个小时。你那套公寓想回去就回去,这边就当是多一个落脚地,随时可以过户。或者你就当是做哥哥的做给妹妹的礼物,过去二十几年都没送过,这次一次性补上。”
男人与男人真是不一样。
有男人花钱是侮辱,有男人花钱是心意,前者的台词是“这你还不知足,我给你这么多,你居然不知道感恩”,后者的台词则是“我不知道能给你什么,这是我的心意”。
如果她只图钱,她会对前者感恩戴德,跪下来舔,可当她有钱时,她贪心的就是别的。
她是个现实、庸俗、实际的女人,她从不做那种“要爱情还是要金钱”的选择题。她不是荞姐,爱情和金钱都想要,结果爱情失去了,金钱也失去了。
但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这样现实、庸俗、实际的女人也会感动,感动的不是这套房子,而是姚珹的考虑,他的小心翼翼,他的诚意。
“我……”好一会儿黎湘才吐出一个字,随即说:“做你妹妹可真好。”
姚珹微笑道:“以后还会更好。”
黎湘又问:“如果我不是你妹妹呢,你还会……”
她说到一般就停了。
姚珹没有回答。
黎湘自顾自道:“如果没有关系,当然就不会了。”
话落,她拿着碗起身,要去厨房。
姚珹拉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他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
她自己也说不上是怎么了,她的冷静理智与难得一现的感情柔软正在打架,而且前者已经占据上风。
不是妹妹,就是个女人,他对她就是男人对女人,资本对女明星,玩一玩,逗一逗,不需要动用诚意,不需要拿出对亲人的姿态,他对“希望有个妹妹可以照顾”的幻想也会破灭。
他会不会觉得是她骗了他,他白付出了?
“我没事。”黎湘要抽手。
拉扯间,她的衣领有些松,露出了半个肩膀,也露出那一道只指痕掐印。
姚珹看到了,那个地方那个角度,不可能是她自己留下的。
他眉心皱起,起身问:“怎么弄得?”
黎湘将衣领拉回来:“不小心撞的。”
姚珹:“我又不瞎。刚才你单独见过他?他要做什么?”
黎湘没有提骨灰的事,姚珹介入,靳寻就真的会“扬灰”。
“还是那一套,威胁我。”黎湘说:“靳老爷子找他谈过,他希望我们握手言和,我没答应。他现在就是条疯狗,被他爷爷教训了一顿,逮住我就咬。”
姚珹似乎是相信了:“不要再见他。”
黎湘:“嗯。”
……
对于怎么拿回郗望的骨灰,黎湘犹豫过。
她并不质疑骨灰的真假,靳寻还不至于在没有把握的事情上无的放矢,他有的是能要挟她的黑料。
她当然要拿回骨灰,只是在想有什么别的办法,不想继续被牵着鼻子走。
两天后,她的手机上打进来一通陌生来电,她没接,以为是推销电话。
但那电话又打来两次,接起来一听,才发现是靳寻。
靳寻提到一个地点,让她过来。
黎湘说:“有什么不能电话里说,我不想去。”
靳寻问:“东西你不要了?”
黎湘:“你敢杨了,我跟你没完。”
靳寻笑道:“看来死人请不动你啊,那么活人呢?”
黎湘:“你疯了。”
她脑子里迅速划过几个人,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辛念。
可靳寻却说:“你无非是仗着姚珹给你撑腰,姚家除了他还有谁会向着你?”
黎湘心口一紧,有几秒钟呼吸不上来:“你敢。”
对,靳寻不敢,有姚家在,他怎么敢?!
黎湘:“他是姚仲春的儿子。”
她提醒着,心里却又冒出另一个声音说,他已经疯了,疯子才不管这些。
直到靳寻淡淡陈述道:“他也是靳清誉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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