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这个名字一出,陈熹先是惊讶,随即就像是明白什么。
隔了两秒,陈熹问:“你……对她,她现在在哪儿,她没事吧?”
黎湘扯了下唇角说:“我也不知道。”
“可,可是……”陈熹又道:“编剧老师已经回来了,小心她怎么……”
黎湘转过身,将她打断:“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小小心到底是谁的孩子,小心的,还是郗望的?”
陈熹一顿:“是小心的。”
黎湘:“没骗我?我是可以查出来的。”
陈熹忙说:“没有,他真的是小心的孩子!郗望,郗望……她是为了小小心才……她一直很疼小小心。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
黎湘轻轻点头,她也只是想要证实一下而已。
冷漠一点说,如果是郗望的孩子,她会比较难处理,总不能对妹妹的儿子置之不理,但如果是小心的孩子,她还可以控制自己不去理会——她试图挽救小心,结果呢?
一旦她表现出对那孩子一丝一毫的关心,都会成为靳寻用来打击她的筹码。
“小小心……还在他手里么?”陈熹又问。
黎湘摇头,遂吸了口气,说:“等这部电影拍完,我会让人给你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离开春城,不要再回来林新,过去的人和事不要再问,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要把它们永远烂在肚子里。”
陈熹一时怔忪,已经从这番话里听出端倪。
黎湘又道:“我知道这很难,但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过去的人和事可以不问,却做不到不去想,这很难,且像极了人生,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做。
陈熹没有再发问,她的脸色已经彻底白了,而眼睛是红的,大概已经猜到小心的下场,有伤心,也有对自己接下来的处境生出的恐惧。
因她也是知情者。
她不傻,她知道黎湘的意思,不只是刘峰鸣的事,小心的事,还有黎湘的身份,永远烂在肚子里。
郗望、小心、陈熹,三个女生三种性格,陈熹是里面最聪明的。
陈熹也很疼小小心,但她更在意自己的生命,她跟刘峰鸣最久,所以在那天她选择了自保。
郗望性子最烈,她是刘峰鸣最喜欢的女人,她义无反顾冲上去。
而小心就是几乎两者中间,她爱小小心,但是也怕刘峰鸣,她要保护小小心,却不敢惹怒刘峰鸣,她一贯都是哀求居多。
杀死刘峰鸣,是小心这一生唯一一次对命运的反抗,也是最后一次。
当然,这些都是站在黎湘角度的认知,她没有追问陈熹当时的细节,追问也没有用,每一个当事人的口述都是主观的。
而她虽然是旁观者,却也有自己的偏向。
真相是多面的,人们看到的只是一个点,一个面,侃侃而谈的不过是一个观点,一段论述,都是自以为是的分析,有谁是权威呢?
有那么一刻,黎湘甚至对靳寻产生了诡异的“了解”。
她忽然明白他了,就像她看到某个剧本里的描述,出轨的一方对受害的一方哭诉自己的无奈——为什么欺骗,是因为要守护这个家,害怕失去,因为爱,因为不忍伤害对方,等等。
这听上去荒谬极了,出轨的反倒是在忍辱负重,独自承受心里的苦。
或许在靳寻看来,他也是真的“为她好”,以他的价值观和标准。
他觉得她妇人之仁,他觉得她忘恩负义。
他的认知本来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然而这些对黎湘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她会继续了解他,但不会理解他,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
因黎湘回归,剧组很快着手拍摄。
期间黎湘和导演、戚晚又碰了一下后面三分之一的剧情设计,戚晚拿出新的版本,导演满意得眉开眼笑。
黎湘认认真真看了,反复研究台词。
戚晚也曾问过“于莉”的后续,黎湘的说辞和对别人的一样。
直到黎湘反问戚晚的身体状况,戚晚才说,回来以后又头疼过一次,还发了烧,现在回想起来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旧病复发出现幻觉。
黎湘又追问戚晚哪部分记不清,哪部分她认为是幻觉。
戚晚语焉不详地说,看到那个变态打“于莉”,她受了刺激头疼得难受,吃了那个变态给的药,行为就开始迟缓,脑子也转得很慢,很想睡觉——这都是用药的正常反应。
她后来就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还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那变态就已经死了。
然而等她回到剧组,发了两天烧再回想,又不太确定那段后续。
接着戚晚又问黎湘,那变态是真的死了吗?
黎湘只说:“我不知道,我不在现场。如果真有人死在那里,也是警方去处理。”
“可是,到现在警察都没有找过我。”戚晚提出疑问:“难道真是我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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