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此刻出于惯有的恶趣味在陪她进行角色扮演。
她邀请他进入游戏, 他就在游戏。
他是一个无法控制的疯狗。
黎啾啾抬睫,脸上没有情绪,平静,“你是我的奴隶,奴隶要听主人的命令,我问你把刀子藏在哪里,你就要告诉我。”
她的声音随着话语越来越坚定,“我需要了解你的一切。”
少年指尖微动,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他的情绪。
“你真的要追究么?”封屹舟垂眸,勾唇,饶有兴致地看黎啾啾。
黎啾啾内心皱眉。
又是那该死的愉悦。
“要。”她盯着封屹舟说。
封屹舟抬手,似乎要摸黎啾啾的脑袋,却笑了一下,收回指尖,“奴隶是不能主动触碰主人的。”
他的话语放的卑微,“何况,奴隶现在正在被主人嫌弃着。”
黎啾啾抬眼看他,眼神却像是在睥睨他,她轻轻道,“那奴隶要听话,才能减少主人的嫌弃。”
封屹舟扑哧笑出声来,少年眉眼弯起纯真的弧度,就像在游戏中获得乐趣的天真郎君。
黎啾啾平静看他。
“刀在哪?”黎啾啾不会放弃,持之不懈地问。
沙漏声在她耳畔流动。
四周场景搭建完毕,但只有她与封屹舟二人。
这是公主与奴隶的相处场景。
所以在下一个场景前,要么让封屹舟毁掉一切。要么想办法驯服他。
她要阻止他,不管用什么方法。
“你不会想知道的。”少年却说,他语气中的劝解似乎是出自真心。
黎啾啾皱眉,下意识扫了下他的双腿,“你不会藏到奇怪的地方了吧?”
少年笑的更是不亦乐乎,他干脆抱住黎啾啾,“公主想让奴伺候么。”
落在封屹舟怀中,他像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抱着心爱的姑娘,黎啾啾忽然有种微妙的感觉,他真的是在与她进行着游戏。
“不想。说正事。”黎啾啾收敛心情,冷静命令。
封屹舟垂头,披散的发丝遮挡了他的神情,下半张脸在光线中冷白,殷红薄唇抿直,一瞬冰冷流露。
接着,他抬头,睫羽抬起之时,金色瞳眸中没有太多情绪,就像在俯瞰。
“怎么?”
“你还是不想与我说?”黎啾啾平静打量他,好像不会被引起任何波澜,始终理智。
少年猛的攥住她的腕骨,他手背绷起青筋,动作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就像忽然擒住猎物。
“公主有时候让奴有些捉摸不透。”他淡淡说了一句。
听到这仿佛责怪的话,黎啾啾心中无语想,你这个阴晴不定的疯批才够难以捉摸的。
随着他动作的牵动,细微的血腥味传到黎啾啾鼻尖,非常细微,像是伤口被挡住,所以很难注意到。
黎啾啾忽然意识到什么,荒谬感浮现在她眼底,“你、”
她的动作很快,猛的撕开少年的衣衫。
刺耳的声音响起后,血腥味更加浓烈,少年的心口深深地插着一把短刃,刀片锋利,没有守护的柄。
黎啾啾瞪大眼睛,浑身颤抖,“你疯了?”
少年却有些不以为然,“公主,我不会被这样的刀子杀死。”
“比这种事情还要痛苦的情况我经历过数也数不清的次数。”
“对于这样的我。”他笑的愉悦,“藏在这里,不是正好么?”
黎啾啾只觉不寒而栗。
封屹舟此人,越是了解,越觉得他疯狂,仿佛无药可救。好像这样一个人会选择毁灭世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杀人,也不需要这样的刀子。”她攥紧拳头,在一个紧绷的平衡线上维持情绪。
“如果是公主的奴隶,除了这样便于携带的武器外,那就找不到其他东西了。”封屹舟苦恼说。
闻言,黎啾啾心中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是封屹舟。
他一直在清醒地,乖顺地,陪她玩游戏。
太疯狂了。
这个疯狂的,傻逼!
傻逼!傻逼!傻逼!
“为了把刀藏起来,你要做到这种地步么?”黎啾啾一字一句。
封屹舟垂眼,心口的刀刃带着钻心的疼,他理所当然说:“奴只是觉得,要得到公主的关心,很难。”
他话音刚落下,脸上骤然疼痛。
很奇怪,明明心脏的伤更疼,但他却觉得脸上的疼痛更加折磨。
黎啾啾甩了下扇红的手,她冷冷看着封屹舟,“如果你想让我关心你,你就不要伤害自己。”
这个疯批,祸害别人不够,还要祸害自己。
有够傻逼的。
黎啾啾看着封屹舟变得阴沉的脸,她深吸一口气,冷静道,“既然这是我与你的游戏,那游戏就要有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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