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望医院病房
清瘦的青年靠坐在床头,黑发垂在颈侧,蓝白色的病服裹住他瘦削的身体,略大的领口处露出漂亮的肩颈线条。
他生了张好皮相,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白得不似活人。
安绥垂下眼,细细打量自己的双手,指甲修剪妥当,指节修长,隐约可见手背下淡淡的青色纹路。
就在一天前,这双手掐上了他爱人的脖颈,逼出青筋和破风箱一般的喘息。
金发alpha强忍着本能反应,绷紧的肌肉在个人意志下强行放松,张开身体接受他给予的一切痛苦和欢愉。
“唔、安绥,你…呃你满足了吗?”
不。
安绥抿起唇,黑曜石般的眸子沉在一片阴影之中,这远远不够。
手指收得越来越紧,alpha的脸被不正常的潮红覆盖,现在即使他想反抗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再说一遍吧,”安绥俯下身,亲昵的吻着他的侧脸,微凉的唇落在男人发烫的皮肉上,他轻轻弯起眼,轻柔的声线中裹挟着笑意:“说你爱我。”
扣紧床单的双手指节发白,alpha无力的张开唇,一个字节都没能吐得出来。
“咔哒”一声。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缓步走进来的男人肩上披着毛呢外套,齐至小腿肚,黑发梳在脑后,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
工整的衬衫解开两粒纽扣,领带早已不知所踪,他斜靠在门上,脸色算不上和善。
安绥记得他,似乎是他的爱人的发小,至于他叫什么名字,安绥不关心。
他的世界里只有“爱人”。
男人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细细的打量这个看起来毫无威胁性的青年。
病服的衣袖卷起一截,露出苍白的腕骨,上面环着一圈黑色的细圈佛珠。
他这种人也会信佛?
“安绥,谢辽醒了。”
和安绥不同,男人清楚的记得他的名字,不只是他,谢辽的友人、对头、下属,没有人不曾被“安绥”二字洗过脑。
有一段时间,男人一听到安绥的名字就会太阳穴直跳。
听到男人的话,安绥鸦色的眸子动了动,视线有一瞬间的偏移。
“老实说,我有些好奇。”
男人上前两步,走到床沿,一只手压在床头的柱子上,微微弯腰,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安绥。
他不无嘲讽的笑起来,语气中有调侃,更多的却是轻蔑:“你这种人,是怎么让谢辽扯出那样拙劣的谎言的?”
作为发小,他第一时间询问了谢辽昏迷的原因,这个蠢货居然说“梦游之后自己掐的”。
但凡验验指纹呢?
极具压迫力的信息素倾泻而出,即使在抑制贴泛滥横行的现在,大部分alpha依然没有贴抑制贴的习惯。
他们热衷于像狗一样用气味标记地盘。
可惜安绥是个beta,浓郁的信息素在他的周身涌动,却不能换来青年的侧目。
安绥完全忽视了男人的问话,似乎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恶意,满心满眼都是“爱人”。
青年的睫毛颤了颤,秾丽的面皮突然变得鲜活,双手猛地紧紧的抓住了男人的衣摆。
他仰起脸,声线颤抖着显得有些可怜:“他醒了,为什么不来见我?”
不等男人回答,安绥眼尾晕开一抹红,呼吸失去了正常频率,语气激烈的质问道:“他不爱我了吗?”
谢辽已经两天没有说过爱他了。
“你还真是个疯子!”男人拍开他的手,语气中隐隐带上了怒气。
“他才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说话都费力!你四肢健全,这一天一夜怎么没见你去看他一眼!”
男人还想指责安绥,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穿着病服的金发alpha快步冲了进来。
一众医护人员想拦却不敢拦,西装革履的秘书十分熟练的拉上病房的门,没让上司成为明天的头条。
虽然他入院的事已经在新闻上走了一遭了。
病房内
在男人惊愕的视线中,脖子上缠着纱布的alpha单膝跪在病床边,握住安绥的手紧贴自己的侧脸。
似乎是担心这样还不够,谢辽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被拍得发红的手背上落下一个个细密滚烫的吻。
“我来了,安安,别怕,我爱你,我爱你…”
谢辽一边亲一边反复向没有安全感的爱人吐露爱语,他的声带受了伤,每一个音节都无比沙哑。
安绥却在这样的折磨耳朵的声音中轻轻笑了起来,然而他笑得再明媚,也淡化不了周身萦绕不去的阴郁感。
清瘦的青年格外幸福的弯起眼,细细的月牙里是一片透不进光的黑色漩涡。
“嗯,你爱我。”他轻声重复了一遍,彻底放松了下来。
从始至终,安绥都没有对谢辽的爱语做出过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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