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听了这话,心里面五味杂陈,面上却笑着说:“怎么这么问?我哪里知道他去哪儿了?”
史湘云倒是有什么说什么:“二哥哥的行踪你岂有不知道的!问宝姐姐就是问对人了。”
薛宝钗还真的知道,但是却不能承认自己对贾宝玉的行踪了如指掌。未婚男女,只要不是亲姐弟就要顾忌点名声,而且荣国府的人都知道所谓的金玉良缘……宝钗不能自己认下对金玉良缘的期盼,只能推到婆子们嘴碎这个理由上。
“看你说的,我也不过是操心你们操心的多一点罢了,哪里是单操一个人的心,他这应该是去前院了。”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姐妹们带着丫鬟也都围了过来,林黛玉的手指绕着手帕上看着她们微笑起来。
史湘云并不觉得自己问话有什么突兀,又接着问:“去前院啊!怎么是婆子跟着出去的?对了,我怎么听说袭人姐姐不开心?我今天见到她的时候看她愁眉苦脸,问她她又不说,只好来问你们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二哥哥和他身边的人都不太开心。”
这就说来话长了,而且大家都不想说,探春出面把事情给糊弄过去:“可能是因为吵架了吧,你也是知道的,大家一块儿拌嘴拌习惯了,今天脸上显出来明天事儿就过去了,又是一起说说笑笑。可能过几日二哥哥和袭人她们就会和好了吧。”
史湘云是个娇憨丫头不假,但又不是个傻丫头。
晚上一起回到园子里去休息,史湘云就带着丫鬟翠缕趁着夜色以观赏夜景的名义溜达出来。
翠缕提了一个灯笼跟在她身后,两个人在小路上走得很慢。
史湘云走着叹了一口气:“我以前盼望着姐妹们请老太太来接我,因为大家在一起玩,说说笑笑没什么烦恼。心里面总是想着和姐妹们一块儿玩就能把那些不开心的事给忘了,可如今看来,姐妹们也都有不开心的事儿。
或许是因为人长大了才会这样,也不知道以后我像太太她们这样一把年纪了是不是烦恼更多。”
翠缕跟在后面没有说话,翠缕是一个很沉默的丫鬟,忠心耿耿却不太会说话,她也不是满嘴体贴之言的人。当初她和袭人一起伺候史湘云,袭人的名声特别好,不仅收获了贤惠忠心的名声,还升任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接着就留下照顾宝玉了。翠缕却是一直默默无闻的跟着史湘云,和史湘云朝夕相伴。
史湘云却是一个话多的姑娘。
“对了,袭人姐姐见了你是怎么说的?”
翠缕这才开口:“说是最近一段时间宝二爷冷落了她,想让我请姑娘问问宝玉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到这里翠缕停顿了一下再开口:“叫我说姑娘还是别趟这浑水了,又不是小时候替人家问问什么爱吃什么不爱吃。这种事儿……这种事儿……”
史湘云看她说不下去就直接说:“这种事儿是房里事儿,我一个未婚的姑娘又是表妹,自然是不能开这个口问表哥怎么就不搭理他房里的丫头了。
你还吞吞吐吐,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懂!”
翠缕在后面叹息了一声。
史湘云就笑着问:“你叹什么气?还在为我的婚事发愁?这有什么愁的,眼下这两家不都是好人家吗?不管是冯公子还是卫公子,都是好男儿,配他们也不算委屈了我。”
“姑娘……”
“我这话并非是赌气,也不是毫无期盼,你是知道我的,我也从未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
翠缕又叹口气。
史湘云反而劝慰这个忠心的丫鬟和一直相伴的伙伴:“别叹气了,有什么好叹气的呢。你看我,出生不久父母都不在了,实在是可悲可叹,然而事情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我又能怎么样呢,只能自己开心一点高兴一点。
就是我父母还在,到时候又有了弟弟妹妹,做父母的哪有不偏心的,日子过得未必有现在这么好。现在我叔叔为了脸面对我倒是尽心尽力,这已经足够了。
就如我的大事,这两位公子无论是人品,才学,或是相貌都是人中龙凤,我却不是那掐尖的姑娘,又是这么一个父母双亡的出身,所以该抱怨的是人家不该是我。
咱们两个人在一起,因为朝夕相处你觉得是我委屈了,但是你脱了这层身份再想想,是我高攀了。”
“唉,姑娘,别这么说。”
“高兴点儿!这是实话,我也觉得不以出身论英雄,然而世事多艰,人的一辈子就该如苏东坡那样站在江边铁板铜琶高唱大江东去,不该是李易安那样凄凄惨惨戚戚。”
“嗯,您的这件事要跟各位姑娘们说吗?”
“如今还没定下来是哪一家呢,就没必要说了。等说定了人家,再来和姐妹们相聚一次就要安心待嫁了。往后相聚的日子是用一次少一次,我分外珍惜。”
两个人又在小路上溜达了一会儿。翠缕就说:“回去吧,毕竟是晚上,咱们对这个园子不熟,别是哪个地方窝着一只猫猫狗狗跑出来把咱们给吓着了。”
两个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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