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背着我的你们知道,不过是瞒着我罢了,都以为我是个蠢的。
我看得出来,家里面这些人说话的时候都是有些不自然,甚至有时候前言不搭后语,可见是说谎了,因为说谎的人很难记住太多谎话的。而且这几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虽然不清楚,但是也能感觉出来家里面儿有点儿不太一样。”
说到这里,王熙凤靠着墙:“我管家也管了这么多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没一个跟我说实话,但是我也能想得出来,这段日子咱们二爷频繁出入,每天都是衣服换好几次,都以为我不知道,我却是知道他身上有没有多出一根眼睫毛的,而且还找我要钱……外边肯定是有大事儿,而且这大事儿还瞒着我。家里面也有事儿,这事儿也在瞒着我。
你们都说老太太是因为我的事情熬的了,又说老太太是被外边贾雨村的事情气着了,叫我说这两者皆有,比起来这两桩不过是小事罢了。老太太之所以起不来床,绝不是因为我和哥儿的事儿。”
说到这里,王熙凤坐起来一把抓住平儿的手:“你可要想好了,你是我的奴才,怎么,连一句实话都不跟我说?别以为二爷能保得住你,我要是想卖了你,谁都救不了你。”
平儿这个时候又气又恼。
既然二爷说王家的事能缓缓地跟这糊涂主子说一声,于是也不再忍下去了。立刻掉下两点泪,一边用手帕抹着一边说:“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之所以瞒着你是为了你好。”
王熙凤冷笑了一声,疾言厉色的说:“为我好就把话说完了,别弄到最后把我卖了我还不知道被卖了几两银子呢。”
“我说了你可别着急,这事儿已经发生一个多月了,你就是这个时候再着急也于事无补了。”
果然有事情。
王熙凤这个时候心里面倒是生出一丝惊忧来,低头一想,心里狂跳,忍不住问:“是不是你那糊涂二爷在外边弄出野种来了?是不是已经生下来了?那野种在哪个地方?是不是就养在宁国府?我就知道珍大爷不是个好东西。”
“不是,不是二爷的事情,不是贾家的事情,是咱们王家的事情。”
“王家?难不成我那哥哥和薛大傻子一个样子打死人命了?”
“也不是……”
“还是说我哥哥真的流放了几千里?以后也不能回来了?这事儿就不用瞒我,直接跟我说就行,大不了把我嫂子侄儿接过来。”这还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王熙凤冷冷的说:“只要我嫂子侄儿不跟着他一块儿流放,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儿。”
“也不是……”平儿着急,手里面的帕子在不停地搅着。
“那是什么?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最烦那些说话哼哼唧唧吞吞吐吐的人了。有话一次说完!”
“舅老爷没了,王家被抄家了。”
“放你娘的屁!”王熙凤气得柳眉倒竖一下子坐起来,“这话说的也忒不吉利了,让人听见了抽你的嘴巴子。”
“我就让你别急,你也别生气,这事儿是真的。老爷从江南被押送回京城,路上喝了一碗药一下暴毙了。
这事儿和咱们家大爷没什么关系,说不定因为老爷的案子大爷一家也被羁押了。还有就是如今不知道咱们家二姑娘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太太被关押了起来。
老爷的尸首如今还在刑部放着呢,二爷为此奔波了好几天了。老太太和二爷都想着您当年年纪小,跟着老爷太太一块儿过日子的,怕这事儿说了您心里面难受,回头再有个长两短可怎么办?所以全家上下都瞒着你。”
平儿着急之下把昔日对王家旧主的称呼用了出来。王熙凤这个时候先是不可置信,接着很狐疑,看平儿不像是说谎,而且这是大事儿,没必要说谎。原本怒火冲天的她顿时两眼无神,整个人萎靡的靠在枕头上,赶快去给她顺气。
王熙凤两眼无神地看着帐子,最后叹了一口气。
“这是真的吗?我叔叔到现在都没下葬。”
“自然是真的,案子没完结,二爷去了好几次刑部,想接着老爷,刑部都不批复。”
平儿小心的看了看王熙凤的样子,王熙凤也确实是受到一些打击,但是不像每个人想象的那样要死要活的嚎啕大哭。
只是整个人十分无神地躺在床上,平儿心里面就觉得有些没底,赶快让人找贾琏回来,心里想着要是痛痛快快哭出来还好,这一句不说可怎么办?
“奶奶?”
“这么说……前些日子我生完孩子昏睡的那一天,我婶子根本就没来。都是你们哄我的。”
“那个时候您虚得很,不敢让您知道了。”
“我就说为什么最近一些日子看见宝玉他们都是穿些蓝的青的。我还想着是如今春天到了,穿颜色重的不好看,没想到是这个因由。我就说为什么上个月我频频梦到叔叔,原来是应在了这里。”
平儿就很担心,劝她:“你要是难受不如哭出来吧,哭出来好受一些。”
“难受什么?有什么好难受的。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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