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过日子艰难,我听着有几分咱们家的样子。心里还想着,是不是这些太太们哭穷呢。后来一想,这些太太奶奶们但凡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哪有不够家里花用的,想来是真的在哭穷呢。”
云芳知道这哪里是哭穷,而是在互相打听对方有没有挪用银子。一水的说过日子难,就是互相商量着一起挪用,法不责众啊!
王熙凤接着说:“日子是真的艰难,别的不说,下个月的月钱哪儿弄啊?”
云芳安慰她:“别难受,总会有银子的。你只管管家就行了,银子的事儿我想办法。只是也别铺张浪费了,回头我和你商量一下,有些东西不该买的就不买,不该用的就不用。姑娘小爷身边的奴才也该治一治了。再有就是……有些奴才,比咱们都有钱,一说起来,人家也说是几代家业才有了如今的样子,可他们的几代家业都是从咱们库房里搬出去的,我这心里……”
王熙凤知道她说的是赖家的,就劝她:“你也别急,赖家是老太太的奴才。”
云芳一笑,对王熙凤说:“我先回去了,嫂子别送了。”
王熙凤看着她上车,刚说了一句:“明日带着孩子来玩儿,妞妞一直想和萱姐玩儿呢。”
云芳刚答应了一声。
就这时候拐角处走来几个婆子哈哈笑着。
这个时候云芳还没上车,忍不住把脸拉了下来。
跟身边的黄晶说:“问问这是哪个地方伺候的,怎么这么没规矩?回他们自己家想怎么笑就怎么笑,在这种地方没说不让他们说说笑笑,也不应该如此放肆。”
根本用不上黄晶,早就有跟车的婆子把人拉了过来,这个时候天还不黑,旁边就有人指出说这几个婆子是伺候姑娘的。
“伺候姑娘的?是伺候哪位姑娘的?”
其中一个就说是在二姑娘跟前伺候的。
不仅是云芳,连王熙凤也有些生气。
云芳倒是觉得这一群人有点儿不像话。王熙凤是觉得迎春这人太软了,连句硬话都不会说,才导致手下的这些婆子们如此不像样子。
本来就不是一件大事,但是现在迎春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若是在管家这一块儿没什么水平也就算了,大不了将来找一个不管家的次子或者庶子。假如将来真的让她管家了,管的一塌糊涂,到时候也是害了荣国府其他女孩儿的名声。最要紧的是云芳和王熙凤都有一个女儿,真的怕被这个姑姑给连累了。
云芳这个时候也不走了,便拉着王熙凤去迎春的房间里。
一直以来荣国府的几位姑娘都是挂在王夫人名下教养,包括迎春也是,哪怕嫡母是邢夫人。但是教养的事情一向是王夫人管的,王夫人以前事儿多,所以就交给了寡嫂李纨,李纨只带着这几个妹妹做一些针线读读书说说话,姑娘们房间里面的事儿是丁点儿不沾手。
云芳和王熙凤王往迎春的房间里去,王熙凤因为住在府里,在路上走着的时候告诉云芳:“我常听说这府中有人聚赌,这里面就有二姑娘的奶妈子,说到底皆因咱们家人口太多,有些人没活干或者是活计轻松。这件事儿我正想和你商量呢,不如我重新分派把家里面的人手都给用起来。等到都有活干了,也不用再赌了。”
“话虽如此,但是等到他们手上有点钱手痒了又要赌。你就算是给他们派了活儿。像是守夜这种本就是清闲的事儿,熬夜罢了,他们也要聚在一起赌一赌。叫我说不如一起杀杀威风。”
王熙凤问:“你打算怎么办?”
“让我逮住分出个轻重缓急来,牵头的全家卖出去,参与的全部革职打一顿撵出去。”
“老太太和太太们怕是不同意,咱们家一直以来待下人都是非常慈和的。”
“今日骂几句,明日骂几句,没完没了。他们是记不在心上的,只有让他们看见了,才会畏威而不敢动。”
执行不彻底,就是彻底不执行。
云芳说到这里,转身跟后面的媳妇儿说:“把那几个婆子带过来。”
一群人停了下来,这几个婆子被带到了云芳和王熙凤面前。
云芳就问:“你们为什么在门前笑成那个样子?是什么好事儿?不如说出来咱们一块儿乐一乐?”
云芳语气和缓。但是这些婆子都知道,二奶奶看上去是个面儿上厉害的,也不过是心狠了一些,但是论道真的心狠手黑,还要数三奶奶。所以这些人背地里面称呼二奶奶是夜叉,称呼三奶奶是阎王。
所以面对云芳的询问,几个婆子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云芳看她他们几个不敢说话,对着旁边的黄晶一抬下巴。
黄晶说:“几个婶子,有话就说,别为了人家的事儿埋没了自己的前程。如今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为了给人家打掩护自己丢了差事,回到家老的骂小的哭,这又是何苦呢?”
其中一个婆子害怕,就说:“林之孝家的妹子组了一个局,二姑娘的奶妈输了银子,要去找二姑娘借……借了五两。”
“五两,听着是不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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