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能在现在暴露。
“大人说笑了,我还未及笄就跟了王爷,一路北上。怎么会与大人作旧相识?当日不过是叹大人才情,仰慕许久,所以一时情难自抑。”
李月岭又不出声。
这下禾乃算是知道他了。只要是他不赞同的话,这小子就会保持沉默,只拿一双冷眼瞧你,晾你一个人唱独角戏。
小时候多天真可爱一孩子啊,怎么大了就长成这样了。
照荷死不松口,李月岭也别无他法。绕过禾乃,冷着一张脸起身下床。
“大人!”女子转头叫住他。“大人今日来,不仅是为了这些吧。”
她刚刚仔细想了,李月岭不是那种会为了点捕风捉影的小事就大费周章的人。他今天来应该是抱着顺手牵羊的心思来的。
果然,男子闻言顿了脚步,从袖口取出张白条子递给她。没问到答案,他面上总还带着点不情愿。
“这几天换季,黄府下人好些都病了,我想着近日他们或许人手不足。这是我从黄迁那套出的地址,黄府的短工一般都由这个店派去。”
“这么快?!”禾乃接过白条子,两眼放光。也说不清是觉得时机来得快,还是觉得李月岭动作来得快。“我会马上去安排好。你顺便探探黄夫人那里,如果她那里能放人的话,国公府彻底不用愁了。”
李月岭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才开口。
“还有一事。今日朝堂上,燕勇公然弹劾安王。”
“燕勇?”
女子挑了细眉,不消多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啊。李大人不用担心,我前几日已经凑到了他当年勾结六王爷七王爷的证据,又匿名寄了封威胁信去。他此刻全族性命吊在一只手上,狗急乱咬人也是正常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位燕大将军这几天应该是把能咬的人都咬了一遍了。不过所有流程都是经她的手。莫说查到宋裕,就是想查到铜花楼都是不可能的。
“勾结六王七王?”
似是想到了什么往事,李月岭眉峰一皱,登时上前半步。禾乃见他的样子,心下便有了底细。
他果然知道了。
可恨此刻她不能和他相认,只能当作没发觉。
“那年皇帝废手足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朝廷中都大换了一批血。真不知道燕勇是怎么擦干净屁股的。现下被我找到把柄,他就如锅里的黄花鱼,跑不出二里地了。”
只要禾乃一天和宋裕站在同一条船上,那李月岭就也一天和她站在同一条船上。可能正是顾及这层关系,白面书生到临走也没再提起之前的事情,听禾乃絮絮叨叨嘱咐了一堆事情后,他就下楼陪黄迁去了。
房间里总算又剩下禾乃一个人。
“oo,我们猜的没错。他已经查到当年的事情了。”
“赵家就是因为和六王七王走得近,才被皇帝亲手强安了罪名,而李家又是受赵家牵连。李月岭既然知道这件事,他一定知道想为李家翻案,皇帝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所以才会扶持宋裕。”
“但是问题就是,李月岭选择扶持宋裕的时候甚至连个举人都还不是,凭他的身份是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呢?如果我猜的没错……恐怕就是宋裕告诉他的。”
宋裕这个人她清楚,就算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可他为什么要告诉李月岭?况且……你是说,他知道李月岭的身份!”
“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这件事其实不难推测,禾乃略略一盘就通了。
“宋裕当年认识李月岭之后便觉得他是个可用之才。但又苦于没办法收为己用。他一定会去查李月岭的身世。没想到发现了这么件事。他把这件事情告诉李月岭之后,一来可以威逼,二来又能利诱。并且有‘逃犯’这么个把柄在,他也不怕李月岭违逆他。”
“怪不得,李月岭愿意跟宋裕冒风险就算了,宋裕竟然也能这么信任他。原来两个人是被绑住了。”
oo说的也正是禾乃所想,但这恰巧就是禾乃最害怕的。
李月岭知道了始作俑者是皇帝,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也就是说……李月岭哪怕是为了报仇,他也不会愿意和宋裕松绑。
那还怎么劝他放下权势呢?总不能阻止他报仇吧。况且赵家的案子她还等着宋裕帮忙。她也不能阻止宋裕逼宫啊。
一时之间哪怕是禾乃也没了主意。
为了方便交换消息,李月岭时常跟着黄迁一起来铜花楼。次次都把黄迁弄晕也不是回事,时间久了,李月岭也偶尔独自来找她。
快要入夜,掀开珠帘,李月岭果然已经坐在蒲团上了。一双眼半闭,睫毛遮了大半的瞳孔,只余眼下乌青还成片暴露在灯下。一条长腿微曲,托着他半条胳膊,另一条则干脆直直伸在地上,好不随意。
“大人?”
见他疲惫的很,禾乃也放轻了声音。宋裕向来不是个好东西,嘴上叫的亲热,背地里不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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