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荷宴办在半月后。碧霞落别庄的抬头被去掉了,如今还没有起新的名字,王府这次的赏荷宴也只邀请了关系相亲的好友同僚前来。别庄里有一片天池,据说是天然存在的,每年盛夏荷花开满天池,亭内的水帘刮起白雾,那景象宛如一幅天界盛况。到了这一天,坤王是东道主,他在主堂招待同僚好友,而几位携伴而来的女眷和姑娘由戴茵茵她们领着在院子里逛景色。老太妃也颇有兴致,逛了一会,让白瑶儿带着她先去天池内的亭子里坐下休息了。俞晗芝怀着孕,没走几步也去了亭子里休息。不远处,一帮女眷跟着戴茵茵和邵碧姚逛园子,可却有一抹很突兀的身影夹杂在其中,那就是宋淼,他正搀扶着崴了脚的莫桑柔。“看来莫姑娘真的是对那位宋状师生了感情,宁愿跳湖也要和他在一起。”白瑶儿似乎察觉到俞晗芝的目光,有意开口。俞晗芝抬眸,看向白瑶儿。老太妃便问道:“我听说,莫姑娘已经……”白瑶儿点头,接着道:“跳湖的那天,莫知府找了大夫诊治,诊出了是个喜脉。这桩亲事啊,自然不成也得成了。”白瑶儿目光浅浅地看了宋淼一眼:“不过那宋状师也是个执拗的人,在莫府门外跪了一天一夜,才让知府大人同意了他和莫姑娘的事。”而就在当天上午,他竟然还能溜进来找她,真是体力旺盛得过分了。“都是儿女债呀。”老太妃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看向俞晗芝:“不聊这些了,别让肚子里孩子听去了,不好。”老太妃对俞晗芝肚子里的孙子还是颇有期待的,这个孩子能顺利生下来也是有她几分的功劳。俞晗芝对老太妃自然是尊敬的,碍于场面,不会和白瑶儿说不好听的话。俞晗芝:“能有老太妃的照拂,肚子里的孩子是有福分的。”白瑶儿轻笑出声,手指朝着湖面遥遥一指,“瞧,锦鲤都聚在一团,往亭子游过来了。”她挥手让菊菱拿了些鱼饲料来,分了一碗给俞晗芝,亲昵道:“二姐姐,我们过去喂鱼。”“不了,你去吧。”俞晗芝大着肚子,根本不想动。“一起嘛,就在旁边。”白瑶儿挽着她的手撒娇,瞧这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俞晗芝的心里警铃大作,事出反常,必有蹊跷。“不了……”可她拒绝的话还没讲完,老太妃欣喜地看着她们,找人摆了摆手:“你们去吧,不用管我这个老婆子。”俞晗芝只好讪讪一笑,起身的同时给了洛枫一个眼色。“让我来吧,表姑娘。”洛枫立时上前,插到白瑶儿的身侧,将俞晗芝从她身边揽到了身后。白瑶儿笑了笑,就朝亭子外走去,洒了鱼饲料,一群接一群的锦鲤都摆尾游了过来。白瑶儿回头,惊喜地朝俞晗芝招手。“来了。”俞晗芝由洛枫扶着,慢步上前——且看看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罢!“二姐姐快来看,这些锦鲤好肥呢。”白瑶儿笑得天真无邪,一边回头一边朝湖里洒鱼饲料。俞晗芝走出亭子,站到湖边的石墩前,她朝湖面瞧了一眼,手中拈了鱼饲料,轻轻往下洒,鱼群一团团聚在一起,鱼尾摆得水面波纹不断。忽然,白瑶儿惊诧了一声:“这里面,怎么会有水草?”一群锦鲤簇拥之下,隐隐有飘动的黑色水草往四周蔓延,被抢食的鱼群给搅得肆意扭动,仿佛一种诡异的暗影正向四周而来。“天池里怎么会长水草呢?”白瑶儿疑惑地看了俞晗芝一眼,拉着她往湖面下看:“二姐姐你看到了吗?那是什么?”俞晗芝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下去,微微蹙眉:“好像不是水草。”“那是什么?”白瑶儿还使劲勾着俞晗芝的手臂,弯腰探头往下看。俞晗芝没再看向湖面,而是侧头望了洛枫几眼,就在那时,白瑶儿忽然一声凄惨地尖叫,“是是……头发!”她惊吓得整个人往后倒去,小脸煞白,由于挽着俞晗芝,导致她也重心不稳,眼看着要往后倒去。洛枫忽然一掌劈开白瑶儿的手,展臂将俞晗芝搂在怀中,往另一侧退去,幸好护住了她。但白瑶儿就没这么幸运,她哀嚎了一声,噗通倒在地上,手臂和pi股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哭了起来。但她来不及反应这些,伸手指着天池,“有,有死人!”老太妃也被刚才一连串的事情吓得魂魄分离,连忙关心俞晗芝的情况,还好人和孩子都没事,她这才去查看白瑶儿的伤势。“祖母……”白瑶儿哭唧唧地扑倒在祖母的怀中,幽幽掩去眸中的冷光。洛枫将俞晗芝护在身后,朝湖面看了一眼,锦鲤逃荒般散了开,一团杂草般的头发露出了水面,渐渐地,一具腐烂的尸体从湖面飘了起来。俞晗芝只瞥了一眼,立时干呕了起来。白瑶儿的尖叫也把戴茵茵她们唤了过来,戴茵茵见状立刻让府里的侍卫控制场面,安排俞晗芝和老太妃先下去休息。没过一会,坤王也带着莫大人匆匆赶来。好好的赏荷宴,荷花还没赏成,湖里竟然飘起了一具尸体。莫大人带人封锁现场,尸体从湖里被打捞上来,仵作验尸却因为尸体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了,很难验出真正的死因。当天下午,彭纪豪收到消息赶了过来,他以调查缪大人的案件强势接管了现场,铺天盖地般地搜索现场,搞得人人自危。俞晗芝被扶回了厢房休息,肚子里隐隐传来一丝痛感,但她费解地思考着,连日里她弄不清楚的东西正如雨后春芽,正在一点点生长出来——可,到底是什么?“什么?”绿雀听洛枫说完亭子里的事情,气得瞪大了双眸:“表姑娘难道想要害我们少夫人?”“可她不应该提前知道那个湖里有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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