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着像是怕她反应过来似的,继续道:
“我当真了,哪怕学姐是真的哄骗我也没关系。是学姐的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所以学姐……你可不要把我卖了啊。”?
阿广忪怔了片刻,当着袁基的面转过了身,双手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过了许久,才有一道闷闷的声音小小声传了出来。
?“……不会的,谁能把你卖了啊……你把我卖了还差不多。”?
捂着脸装鸵鸟的阿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明显的轻笑,紧接着身前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声,微微张开一点指缝抬头看去,便看见袁基带着笑意也蹲了下来,就在她面前,目光温和又专注地看着她。
?“不会的,学姐。卖了就没有了,我不舍得。”?
这下阿广又迅速低下头彻底捂住了脸,心想怎么每回都把自己搭进去了,这个人确实不经逗,但好像也不太好逗。
轻叹一声,放下手,正对上袁基的目光,阿广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学姐笑什么?”?
“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你坏心眼起来也很可爱。”?
阿广站起身,看着袁基不出意料耳根又红了,轻轻眨了眨眼。
?袁基就蹲在原地,随着阿广起身的动作跟着仰起头,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半晌,轻轻叹息一声,认输了似的跟着从地上站起来,又伸手轻轻拉住了阿广的袖子。
“学姐……”同样是学着阿广拖长了的尾音,却在此刻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后半句袁基没有说出口,阿广却很清晰地从他此刻湿漉漉又带着控诉的眼神里读出来了。?
学姐也很坏心眼。
——学姐也很可爱。
但这一回袁基只是很快地瞥了阿广一眼随即便移开了视线,随后温和地笑了笑,并没有松开拽着阿广衣袖的那只手。?
“走吧。”默不作声地纵容。
阿广以一种不会被误认为拒绝的力道轻轻晃了晃那只被牵着衣袖的手,笑了起来。
?“这回是什么,人多?”?
袁基轻轻瞥了阿广一眼,跟着笑起来,一时间却没答话。
两人安静地往景区大门的方向走去,行至景区门前时,袁基忽然没头没脑地道:?
“是贿赂。”?
阿广愣了愣,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方才他本可以不用输的,但他认输了、退让了,他要收贿赂。?
这个人好幼稚啊……坏心眼也就算了,居然还较真。
阿广一边想,一边却没忍住露出一个笑来,觉得心底某个地方好像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彻底柔软了下来,于是偏过头看去他,正对上了袁基含着笑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阿广没惊动工作人员,在手机上很普通地买了两张打折的电子景区门票,心想反正这里边除去日常维护开销之后还是我的,截了图发给刚刚才加的袁基的账号让他去取。
小学弟很乖地跑去一边机器上取票,阿广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有些好奇地想看看对方的朋友圈动态,余光却不经意扫过一块刻着字的石碑。
上边刻着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迟疑了两秒,阿广想起来,这是秦观的那首《鹊桥仙》。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阿广抬起头,恰好看见袁基取完票正向她走来,身量颀长、容姿清隽,像把长身玉立的君子剑,也像株秀丽挺拔的青竹,忽然有些不着边际地想,或许他们确实曾在上一辈子相识。
那么而今便的的确确是,与他再相逢。
干吉和广陵王的初见,可以称得上是狼狈至极。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织锦结结实实地束着,全身上下只粗略地披着一件鸦青色的大氅,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净中带着一点病态的透色,发是散的。
一看就是被仔细洗刷过了,连熏香的味道也未曾沾染上一丝。
干吉就是以这样一个勉强够得上正坐的姿态、作为一份香喷喷的任人品尝的食物,被人放在肩舆上抬进广陵王府的。
他感受着身下肩舆被放在地上的动静,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听见身旁的人低声地与人说着什么,只是微微仰起头,露出一个柔顺的浅笑。
干吉并不在意那人说了什么、又想做什么。他幼时的遭遇让他早已习惯了作为一份昂贵又特别的礼物,在这些自称钟鸣鼎食之家的人中间流转。
他厌倦了这样的辗转,在又一次于某户人家带着药香味的床榻上醒来时,早已成为鬼师并被人尊称为先生的干吉这回却什么都没有做。
被彻底分食干净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琐碎的交谈声停下了,肩舆重新动了起来。干吉依然沉默着,似乎什么都没在想,旁人不知道的却是他那双空洞的眼眶实则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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