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冲着她来,无非便是想通过她将矛头指向太子或是阿爹,到时见招拆招,反而不必担忧;但若是冲着岁宜……林家中岁宜虽是嫡女,但说话的分量也向来抵不上几位公子,更不如尚还年幼的妹妹们受宠。盯上她,能得什么好处?
“你放心。”太子双眼望着前方,轻声道,“若我猜得不错,只要大皇子妃平安无恙,林姑娘就不会有麻烦。”
洛之蘅原以为是大皇子妃有意针对林岁宜,可听这话,倒像是另有其人。
她苦思冥想不得要领,正要再问,却听前方的南境王忽然唤道:“蘅儿,咱们回家了。”
原来说话间已到了宫门口。
太子笑道:“这桩事的内情我日后和你说。林姑娘那边有小五看着,不会出事。”
也对,赵世子就在京中。
洛之蘅松了口气。
那头南境王又扬声催促。
太子眉梢微扬,奇怪道:“说起来,我怎么感觉,叔伯今日对我颇有成见。我近来可是哪里得罪他了?”
洛之蘅心头一紧:“阿爹在朝会上为难你了?”
“这倒没有。”太子澄清道,“大朝会不议事,我只是瞧着,叔伯今日看我的眼神,极为不善。”
洛之蘅轻咳两下,目光飘忽:“阿爹大约是在生闷气。”
太子好整以暇地望她一眼。
洛之蘅原本不觉得有什么,被他一瞧,顿觉脸热。她偏了偏头,压低声音道:“我昨夜,给了你名分。”
太子:“?”
太子愣了下,正要再说什么,却见洛之蘅已然朝他见了礼走向南境王。
大庭广众之下,他又没办法把人叫住,只能停在原地,目送着南境王府的马车离开,瞧见高踞马上的南境王没忍住朝他冷哼了一声。
太子想起方才洛之蘅说的话,没忍住笑了笑。
“别看了,人都没影了。”崔老将军没好气地说。
太子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爷孙俩却谁也没说要离开,就并排站在宫城门口。
半晌,崔老将军敛了笑意,问:“想好了?”
“想好了。”太子沉默了片刻,郑重道,“当时和外公传信时,就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想起那张信笺上的内容,崔老将军嘴角抽了抽,笑骂道:“臭小子。让你住在洛家是想让你行事方便,你倒好,转头把人家千娇万宠的女儿拐了。”
话到这儿,崔老将军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什么:“等等——”
他探究地望向太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崔老将军越像越觉得有理:“当初我前脚问你出京后怎么打算,你后脚就和我提了南境。明明要查南越之事,去楚州更为方便,你偏偏退而求其次,跑去了宁川——”
太子冠冕堂皇地解释:“楚州虽然方便,但若是漏了行迹,查南越的目的便也昭然若揭。到时处处掣肘,反不如在宁川方便。”
崔老将军半点儿不信,
太子被他盯得破功,笑着朝他作揖:“瞒不过外公。”
当时为了离京,他和外祖商议好,借他大言不惭惹祸之机,由皇帝下旨命他出京反省。至于去处,自有外祖为他安排。想去宁川,自然有几分想去探望探望洛之蘅的因素在。
兜兜转转,成全了他和洛之蘅的两情相悦,诚然是他当初未曾料到的。
不过,这些也没必要外道。
“你倒是慧眼识珠。”崔老将军道,“老洛这家伙,瞧着好说话,一旦牵扯到他女儿,翻脸就不认人。”
太子深有体会,笑道:“要娶叔伯的掌珠,总要遭些冷眼。”
崔老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尽在不言中。
隆庆二十四年的新年热闹非凡,最令百姓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崔洛两家。
听闻大年初三,崔老将军便带着礼品亲自上南境王府拜访,进去还没有一炷香,里头便传来砰砰嘭嘭的声音,没过半个时辰,崔老将军便颇有些形容不整地离开。
围观的百姓瞠目结舌,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没过两天,崔老将军又带着丰厚的年礼上门……
同样的情形每隔一两日便上演一日,百姓起初尚还震惊,后来已然见怪不怪,甚至还颇有兴致地猜测着两家为何会闹出这种事。
市井中不知内情,可聪明的朝官观察了几日,已然猜出个七七八八。
因先皇后亡故之事,太子和皇帝不亲厚,他的婚事也被皇帝金口玉言许给崔老将军操持,这件事并不是秘密,有心人一打听就能知道。
而早在太子离京前,就已经传出了崔老将军在帮太子挑选太子妃一事,联想到南境王爱女如命的性情,还有什么猜不到?
况且,开了朝会后,太子几次和崔老将军一道离宫,没多久便传出崔老将军从南境王府出来之事,百姓不认识太子,可这稍一联想,洛家女有望成为太子妃的事便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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