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了眼睛。
生理性的泪水,沿着她的眼尾滚落,坠入水面,融化在了炽热的波光之中。
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我不洗了。”
“是你说,一定要好好泡个热水澡。”他温柔而纵容地笑了,指尖在水面上轻轻拂过,半没入温热的浴缸之中,“洗干净了吗?”
孔如琢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绷得像是上紧了发条的八音盒。
只要稍稍放松,便要吟出曼妙的声响。
他并不以为忤,反倒笑着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嗯?”
孔如琢终于咬牙切齿地说:“蒲又崇……我看你……根本不用住院。”
他说:“有你在,我自然百病全消。”
孔如琢说不过他,满面都是云蒸霞蔚。
水漫出又自动灌满,雪白的蒸汽,将视线模糊。
等一切都结束时,蒲又崇抱着她走了出来。
到处都湿漉漉的,她身上裹着条雪白的浴巾,像是高热后,倦怠至脱力。
他却精神尚好,见她睁不开眼睛,抚了抚她的发,柔声说:“你睡吧,我替你把头发吹干。”
吹风机响了起来,他的指轻轻没入她的发中,温柔地将那丝缕般的发分开。
单调的声音极其催眠,孔如琢挣扎着从睡意中勉强开口:“你最近有时间吗?”
“要回秋山一趟。大哥的事……总要告诉父亲母亲知道。”他的手稍稍停住,“有什么事吗?”
“有。”孔如琢说,“但我不想告诉你。你卖的关子太多,总算轮到我卖一次。”
他低低地笑了:“孔小姐实在是很爱记仇。”
她反唇相讥:“蒲先生也十分喜欢故弄玄虚。”
他说:“这么看来,我们倒是般配。”
孔如琢一时语塞。
他怎么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他忽然又问:“我说服你了吗?”
孔如琢脑子打结。
半天,才想起来刚刚洗澡前,他说要自我介绍的事。
孔如琢小声嘟囔:“小气鬼。”
他说:“看来是还没有说服,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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