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凯抓起毛毯擦了擦流下来的鼻涕,快速打断:“我知道,我就是一只虫侍,清楚的很不用你一天到晚的提醒,闭嘴吧你。”雅尔塔被堵的哑口无言,沉默半响,幽幽开口:“那些光弹是都炸你嘴里了?”闫凯冷哼一声:“比不得某些虫全炸脑子里。” 没用的东西留着做什么天将露白,暴风雪卷过最后一片雪花,终于洋洋洒洒归于沉寂。主宫客厅,壁炉里的木材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橘火大旺。王族使用的材料都经过特殊加工,上半夜放进去到下半夜才刚刚整根燃烧,通常只需要五六根手臂粗的柴火就能温暖一晚上也不会产生呛人的浓烟。室温随着火苗逐渐攀升,在窗户上凝起一层薄薄的白霜,模糊了视线。闫凯跟雅尔塔仍在僵持,清醒状态下的两个人都格外的倔,谁也不肯退让一小步。四目相对,你来我往百来个回合,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比外面的冰雪天还要冷上几度。雅尔塔因为重伤,本就疼痛难忍,见雄虫还这般口气说话,整只虫气压极低。不过最后还是他忍无可忍,率先开了口。当然人在生气的时候说不出什么好话,虫子也是一样。虽然他愿意豁出命来护着这只该死的雄虫,但也不见得就容许他在自己头上撒野。“闫凯,是谁给你的胆子这样与我说话?”雌虫现在纵使破败不堪,也半分不减过去的孤傲与狂妄。一双浅色的眼瞳,血色满布,阴沉且危险。要是过去闫凯对上雌虫这样的打量必然收敛一二。毕竟疯子喜怒无常,一个不小心又要扎他一头洞。可现在?呵——不好意思,只想发疯。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只雌虫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又可以容忍他的‘放肆’到什么地步。闫凯心里存着疑惑,既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又害怕答案不是自己所想,矛盾至极。他走近两步,眼神丝毫不退让,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不言而喻的挑衅,然后卷起舌头发出一个重音:“你。”雅尔塔下意识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如此。若不是自己有意放纵,这该死的雄虫哪能养成现在这无法无天的脾气!雅尔塔舌尖掠过獠牙,心底生出一股不悦,更多的是酸酸涩涩,说不出的委屈?确实没打算让这只雄虫对自己感恩戴德,那也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吧?“你什么意思?”闫凯盯着他,声音平稳,不带一点情绪道:“承蒙首领大人偏爱。”雅尔塔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简直要被气笑。
“所以你就这态度?”“您希望我是什么态度?”“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您希望听我怎么说?”“闫凯!”雅尔塔略显激动的低吼,结果引起一阵剧烈咳嗽。虫化的腿跟着震颤不止,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闫凯咬牙克制,不让自己移开视线,眼睁睁看着雌虫原本苍白的脸因为血压升高变得越来越红,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然而垂在腿边的手不由自主握紧成拳。忍不了根本忍不了一点在这一刻他几乎感到绝望。这只雌虫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蛊,才能让这颗属于他的心脏完全不受控制?闫凯最后还是移开了视线,这样的雅尔塔太让他心疼。雅尔塔同样觉得不好过。他生来强大,英勇无畏,荣耀加身,哪怕重伤也会藏匿在无虫知晓的角落独自忍受。如今却在一只雄虫,一只他在意的雄虫面前,狼狈残喘。雅尔塔觉得无比愤怒的同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虫族慕强,雌雄都是如此,隆科达更是如此。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变得悲惨。雅尔塔死死屏住气,硬是忍住了喉头的痒意,可翻涌的气血像是故意跟他作对,直接从口鼻喷涌而出,甚至不给一点反应的机会。两虫本就站得近,飞溅的液体不少落在闫凯脸上,他下意识伸手去摸,指尖一片血红,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正当他发愣之际,雌虫原本蜷缩的虫足开始变得粗壮,然后重重刺穿地板。雅尔塔吐出一口气,他的身体已经没办法自动愈合伤口,但是s级雌虫在完全虫化状态下可以。闫凯并不知道这些关于种族的特性,见他如此顿时慌了神,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连忙大声询问:“雅尔塔!你怎么样!”雅尔塔却没有理会,他迫切的想要复原。“雅尔塔!”“喂!你醒醒!”“嘘——”雅尔塔收拢獠牙,从腹腔发出一个制止的声音,然后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闫凯。椭圆形的瞳孔再次变成竖线,用虫化的手背将他推开些许:“ 你,出去!”闫凯几步踉跄,差点摔倒也没顾得上在意,生怕这只雌虫又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的挣扎,伤上加伤,拒绝道:“我不出去!你冷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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