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来了?”疲惫与温和也没有让男人的威严减弱半分。
薛凝敛了敛心神:“臣妾参见皇上。太子现在情况如何了?”
“太子有太医院照料着,皇后不必费心。”魏琰一边说着,一边就着手上刚刚给文杞擦过额头的毛巾擦着手。“这些日子,后宫的事情就麻烦皇后打理了。”
薛凝握紧了袖中的手。
世人都道皇上对她极尽宠爱。
他也确实给了自己皇后的位置、体面和尊重,可除此之外呢?
那个说喜欢她、说爱她、说此生不会负她的男人呢?
她的心中涌上不甘,这么多年来,他们似乎只剩下现在的相敬如宾了。
“皇上昨日派人来搜查了凤仪宫。”
魏琰听出了她话里的控诉,却神色未变地将手中的毛巾放进了盆里:“并非只有凤仪宫。太医说太子有中毒的可能,他是在宫里中毒的,朕将整个皇宫都搜过了,皇后不必多想。”
“臣妾的妹妹,昨日被宫里的人带走了。”
男人继续耐心地解释着:“暗卫跟朕说,你妹妹先前派人跟踪过太子,所以朕找她问一问情况。若是与她无关,朕自然会送她回去。”
“那请问皇上现在问清楚了吗?”
“还有些疑问。”
两人明明一个温和耐心地有问必答,一个卑微有礼,空气中却让人能嗅出紧张的气息。
薛凝静静地看着上方的男人好一会儿,她突然不想再演这么一出相敬如宾的恩爱帝后戏码了,她直接问了出来:“皇上,你是在怀疑,是我动的手是不是?你觉着我作为太子的嫡母,会去害他是不是?”
魏琰目光闪了闪。
“是你多虑了。”
“多虑了?”薛凝重复着他的话,隻觉得好笑,魏琰连阿敏都动的事实,让她一直忍耐着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无法再抑製,她上前两步,目光流露出丝丝缕缕的怨恨,“对,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在你心里。你,太子,梁璎,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算什么呢?我算什么呢魏琰?”
这个她都忘了有多久没叫出口的称呼出来时,薛凝瞬间就红了眼眶。
“皇后……”听到梁璎的名字,魏琰皱眉着想要阻止她,却被薛凝尖锐的声音打断。
“够了!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你为了她遍寻名医,有什么宝贝,你从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你为什么不敢见那个周淮林?你敢说不是因为嫉妒吗?”
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薛凝站在隻想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你不碰我,说什么身体不行,到底是真的不行,还是说魏琰你在在为梁璎守身如玉?”
魏琰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可薛凝还在继续说着。
“所有人都说是她为我挡了灾,我应该感激应该对她愧疚。可我多希望……”女人眼中的泪,潸然落下,“我多希望,当年陪着你的人,是我。”
她多希望,是她陪着他相依为命,陪着他走过那些时刻,为他生儿育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空守着一张躯壳。
可即使她这样控诉,眼里带着泪,那边的男人却不见任何怜惜,连那微微的发愣与茫然,都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薛凝的心中止不住地悲哀。
两人正僵持着时,突然听到里间传来动静:“皇上,太子像是在说什么。”
薛凝看着那男人眼里骤然燃起的光亮和心急,那才是属于他的真正的情绪。彼时,她也曾经这样羡慕地看着那一家三口。可是为什么?现在魏琰回到了自己身边,她还是只能这样羡慕地看着。
梁璎正在等着下人们将马车装好。
上次突犯心疾后,他们又等了几日,未再出现当日的情况,周淮林才终于同意上路了。
等最后的东西收拾好,他们就要出发离开京城,梁璎本应高兴的,却不知怎么的,心中一阵阵不安袭来。
“怎么了?”正在装车的周淮林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走过来问道,生怕她是哪里不舒服。
梁璎赶紧摇头,她不想耽误启程。
好不容易一切终于收拾妥当了,梁璎在周淮林的搀扶下打算进马车时,突得听到一阵马蹄声。
众人一同看过去,正看见一匹黑色的马踏着雪地往这边奔来。
离得近了,看清了马上的人,梁璎要随着周淮林一同行礼,却被翻身而下的魏琰抓住了手。
“梁璎。”皇帝的眼圈还红着,声音里带着哀求,甚至是丝丝绝望在里,“文杞病了,他在唤你。”
魏琰番外
“为什么是我?”
梁璎这么问的时候, 魏琰也有片刻的恍惚。
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
那一刻,他的脑中闪过了许多许多,初遇之时少女撞过来时慌张的模样、左右闪躲的眼神, 都重新清晰起来。
连带也想起那已经被模糊了的最初的目的。
为什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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