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抬起头和他对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龙卷风顺手把烟按灭在一旁,顺着他问:“为什么?”
信一又不敢看他的眼睛了,只将目光落在他的胸膛处,声音很低:“我做了个噩梦,王九带着人来闯城寨,我们输了”
“他把我的手指头砍断了,”信一在自己右手后三个指头上虚虚比划了一下,抬起头,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还把你!”
他又哽咽了,死死盯着龙卷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信一说不下去了,龙卷风却明白了,他抓着信一发颤的手,说道:“有些事,天注定。当时是不是很痛?”
心里更痛,比手疼了千倍万倍。信一在心里默默回答,借着夜色遮掩,悄悄挪到离龙卷风更近的地方,紧紧攥着被子:“大佬,我害怕。”
“我抱着你睡。”龙卷风像十年前一样揽住信一的肩膀,纵容对方把头埋在自己颈侧,感受到肩颈处传来的濡湿感,又拍了拍信一的肩:“都是要做大佬的人了,哭什么?”
“不!”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信一的逆鳞,他抬起头,死死盯着龙卷风的侧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我是你的头马,永远都是,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
“信一,”龙卷风叹了一口气,“没有永远。”
“不行!”信一发了狠,翻身骑到龙卷风身上,攥着他的衣领低吼:“那我就和你一起死!”
他说着,语调又软下来,带着绝望的哀求:“大佬,不要留我一个人,带我一起走好不好,如果没有永远,那就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信一的眼中满是执拗疯狂的火焰,在龙卷风的沉默中一点点黯淡下去,他松了手,手臂无力垂下在身侧,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柱,一下子软下去。
“我好痛”信一抬起头,满是泪水的眼睛看向龙卷风,指着自己的心口又重复了一遍:“这里好痛”
“信一,”龙卷风的手覆在信一的手上,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不忍自己一手养大的青年难过成这样,终于还是退了一步:“你说的事都还没有发生,我们还有机会改变。”
“大佬,”信一看着龙卷风,忽然笑起来:“我都听你的。”
他对自己的大佬有种几乎盲目的信任,虽然曾经被瞒过一回,却依旧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他。
信一彻底安心了,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冒犯,急忙又从龙卷风身上翻下来:“对不起大佬,我不是故意的。”
“你小子。”龙卷风不轻不重给了他一下,这事就算翻篇了。
“听说王九又被大老板罚了。”信一一边在叉烧饭里挑葱,一边和龙卷风聊天。
“哦?”龙卷风回了一个字,算是不让信一的话头冷下去。
信一早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兴致勃勃地开始复述:“说是被吊在房梁上打了一晚上嘞,好像还让他吞碳,烧红的碳呐,这么大一块一块的!”
信一说得兴奋了,手上拿着筷子就开始比划,龙卷风放下碗看来他一眼,他就乖乖把筷子平放在碗上,正襟危坐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往常这时候龙卷风就该轻拿轻放让他继续说了,可偏偏这次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信一。
信一被看得心里发毛,只能举起手投降,比平时更长一点的调子带着撒娇的味道:“大佬,我知道错了。”
龙卷风却依旧不愿意放过他:“我好像还没罚过你?”
信一懵了一下,开始支支吾吾的目光乱飘:“罚罚过一次”
他们不约而同都想到了那晚,年仅十四岁的信一雄赳赳气洋洋跑出城寨,扬言要和王九决一死战,半路被急坏了的龙卷风抓回去,摁在腿上揍了屁股。
这种程度的罚,是年长者对年轻人很常见的教导,亲昵又不带色情的味道,足够记住教训又不会真的伤害身体。
本来是很寻常的惩罚,在信一支支吾吾的回答中,龙卷风不加掩饰的目光里,逐渐添上了成年人才能感受到的暧昧。
信一长大了,更高、更强壮,挽起的衬衣露出一小截手臂,都是精雕细琢的肌肉线条,更别说包裹在西装裤里的臀部,虽不是过分夸张的饱满,却也能看见明显的弧度。
“信一啊。”龙卷风学着信一的语气叫他。
信一抖了一下,语调里带着无可奈何的求饶:“大佬,回去再打行不行,晚上,我过去找你。”
龙卷风没有回答,信一的呼吸一窒。
虽然现在过了饭点,餐厅里只有他们一桌人,但是凭城寨的人员密度,邻里很轻易就能看见这里发生的事情。
被自家大佬按在腿上打屁股,这种事怎么想也太丢面子了。
信一难堪得想要马上逃跑,全身的肌肉紧紧绷着,却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
大佬没允他“临阵脱逃”呢,而且他也相信大佬不会在外人面前下他的面子。
果然龙卷风只是轻微笑了一下,手伸进兜里摸了个空,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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