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差别极为奇妙,也就是岳银瓶方能分辨,分辨后,她内心却是惶惶,不解萧别离所言——王贵背叛是在帮助岳飞?
这怎么可能?
林逸飞神色略凄,缓声道,“这些年,我萧别离经历难数,做事但凭直心,或许有所差池,可多是问心无愧!”
转望唐清凤,林逸飞却有歉然,“可唯独击败阁下一事,让我始终惴惴难安。”
唐清凤眸有泪光,佝偻的身躯微有颤抖。
“我不该出手。”
林逸飞坦诚道,“无论如何,我本不该以武力去决定一个人是否爱另外一个人。”
沈约内心感慨,暗想世上众人若多有此想,那会少了太多苦难。
“我到如今才明白……”
林逸飞恍然道,“我从八百年后再度回转,不是为了再续前缘,而是要解开我种的恶因。我欠你……唐清凤一个道歉。”
唐清凤、岳银瓶均是震颤,前者震撼是不想萧别离会如此,后者震撼亦是不想萧别离会如此。但两人所想,又是截然不同。
深施一礼,林逸飞真诚道,“唐清凤,我为当年的年少轻狂,向你致歉。”
众人不想林逸飞众目睽睽下如此,惊奇中带着感慨。
完颜烈一旁道,“萧别离,如今的我才算真服了你。我做不到你这般。”说话间,他周围的空间起了微澜。
众人见了,有的畏惧,有的惊奇,有的不解,只有沈约的脑海中,那黑暗中光芒益发的闪烁——他知道根在关注当下的进展。
近乎无所不能的根为何会关注这种看似细微的末节?
“但如果致歉有用,人类似乎不用再做什么了。”
说这话的不是唐清凤,竟是林逸飞。他真诚的看着唐清凤,缓声道,“我想要弥补过错,阁下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但请吩咐,当然,在下从心行事。”
唐清凤突有激动之意,“那你能……”她没说下去。
林逸飞却直言道,“你想问我能否救下岳将军?”
唐清凤没有回答,可无论谁看到她的表情,都知道林逸飞没有说错。可唐清凤如果真想救下岳飞,那为何要蛊惑王贵诬陷岳飞?
林逸飞缓声道,“我无法救下岳将军。”
在场多数人都是怔住,林逸飞随即解释道,“唐清凤,我想你也明白这一点,这才选择迫不得己的手段。”
唐清凤声音颤抖,“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我没见到,可我想得到!”
林逸飞直指关键道:“唐清凤,你在众妙之门前,想必看过岳将军的结局。”
唐清凤神色凄然,岳银瓶道,“那不是梦?那真的是事实?”如今的她,仍分不清梦幻和真实。
林逸飞轻叹道,“或者应该说,那是某些人,在习惯的影响下,一定会选择的一条路。”
沈约微微点头——林逸飞说的不像佛法,但暗合佛法之意。世人是在习气的推动下行事,习气不变,结局自然不会变。
修行是在修改习气,进而让世人在自觉的意识下前行。
“你唐清凤知道无法劝说岳将军放下眼下的一切。”
林逸飞感慨道,“因为这对岳将军而言,本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岳将军可以趁此次金人违约之际,痛击金人,收复山河,实现他娘亲在他自幼、就为他灌输的尽忠报国之念!这种意念如此强烈,让岳将军这种人,同样忽略了很多事情。”
唐清凤喃喃道,“君子不明小人心,小人却知君子行。”
林逸飞认可唐清凤所言,“不错,岳将军一心想要收复旧山河,想要宋人百姓不再遭受往昔的屈辱,却不知道在某些人看来,百姓遭受的这些屈辱根本无所谓,只要能维持他们的安逸苟且,向外族屈辱求和本算不了什么。”
岳云握拳咬牙。
林逸飞反倒异常平静,“他们因为祖辈是从旁人孤儿寡母手上取得的江山,是以始终担忧,有朝一日,别人会用同样的手段夺取他们的天下。真正让他们开始忌惮的已非金人,而是威望远超他们的岳将军!”
岳银瓶秀颜改变。
这就是她的顾虑所在,她想救父亲,本以为揭穿王贵、岳银瓶的勾结,就可以保住父亲,但她的内心深处终究还是开始怀疑——岳飞尽忠报国是否值得。
若是一开始的尽忠对象就是错的,就如请求邪恶主持正义般,那不是极为荒唐可笑的事情?
“但你唐清凤看到了未来,却无法将这件事说给岳将军听。”
林逸飞感慨道,“你深知岳将军的为人,知道他深信……赵构对他是信任的,知道他不会认为有君王会那般残忍的对待忠心的臣下。改变自己难,改变旁人同样很难。更何况,岳银瓶不会让你接近岳将军。”
岳银瓶内心颤栗,知道萧别离说的丝毫不错。
“因此无奈的你,只能想到一个无奈的方法。”
林逸飞清醒道,“你找到了王贵,或许让王贵看到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