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应该是还伤着,只能慢慢静养休息——”
“我再去翻翻叔父留下的书,看看有没有办法。”
两人正说话,床上齐少扉就迷糊,眼皮沉沉的,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中。岑越请邹大夫先出,合上了门,让阿扉先休息,一边低声说:“北雁郡城的医堂大夫这般说,后来还有一位大人引荐的大夫也是这么说——”
如今邹长青也是这个说辞。
古代就没有什么神医吗。
岑越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情绪不对,尽力克制着,便说:“劳烦邹大夫多费费心神,阿扉的病,我真的怕。”
“我知道的,岑老板也别太担忧了。”邹长青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岑老板消瘦了一圈,眼底也是泛乌青,但他也不好多安慰什么,也不善此,只能回院子,尽快翻看医书找出良方。
邹长青走了,岑越的工作还未结束,他要安抚家里人,说明事情来意,还要瞒着刘妈妈她们阿扉的真实病情,地里的寒瓜,家里的生意进度,这些都要他安排的。
你不能倒下的。岑越深吸了口气,神色自若的到了厅里,他一出来,大家都看他,两位姨娘也站了起来,岑越让坐,也一边坐下。
“估摸赵立跟你们说了——”岑越在心里组织语言,见刘妈妈担忧焦急神色,神色尽量放的自然轻松一些,说:“路上送货时,有人给马下药,冲撞了些。”
“我报了官,凶手已经伏法。”
阿扉伤着,也苏醒,并未——岑越不想说那个字,所以杜大人判金诚罚银百两,两年牢狱之灾。
岑越是不服,恨不得给那金诚脑袋一棍子,让他也受一受阿扉的痛楚——
可杜大人不会这么判的,在杜大人看来,如今这般的判,已经是偏颇他们了。岑越不懂时下法律,若是纠缠想要泄恨,得不偿失。
可恨。
自从阿扉伤了后,岑越到如今心里积攒了许多愤恨,却只能一一压了回去,此时眉头跳动,说:“凶手主谋判了两年,从凶一年。”
刘妈妈早听闻了,此时没忍住说:“该他们的。”
“阿扉之后在家中养伤,我也不会出门了,郡城几位大夫,还有杜大人派的大夫都看过了,说阿扉要静养。”
刘妈妈一听是官老爷派的大夫看的,当下是放了一半的心,小声说:“没大碍就好,静养静养。”
“郎君你面色不好,也让邹大夫看看,多照顾好自己身体。”林姨娘是说了句,心里担忧,比起三少爷脸色,郎君的面色也差不多了。
岑越:“我知道的,大家安心吧。”
“对对,我去给郎君备一些吃食,还有热水。”刘妈妈说。
两位姨娘便起身离去,不叨扰。
岑越还未洗漱,二苗来了,不敢大声,小声在门口喊,岑越是出来才应了声,姜二苗见到小越哥模样,一下子没忍住眼底是两包泪。
咋就、咋就成这般模样了。
姜二苗把眼泪忍回去,“小越哥,你瘦成这样了,三少爷有福气,你也有福气,肯定没事的。”
“你来,我正好有事跟你说。”岑越引着二苗到了偏厅。
姜二苗知道,小越哥还担心买卖的事,他不插嘴,听小越哥安排,这些混账背地里搞坏的太可恶了,就该老天爷收拾他们,全都死了!
“今年的买卖调度靠你,我实在是没有精力把关这个,北雁郡城缺寒瓜,可以大部分货往北雁郡城去,一路上注意安全事事小心,带着赵立王勇二人,他们二人对买卖也熟悉一些,镇上还有福宁府县——”
姜二苗忙说:“福宁府县我送了一批回来了。”
岑越点了点头,他们去北雁郡城耽误的太久了。姜二苗知道小越哥说啥,忙说:“小越哥不怪你们的,要怪就怪那黑心的烂心的坏人……”
“我知道。”岑越声有点哽咽,忍了回去,继续说:“二苗,今年你别怕,压力也不用太大了,草莓不用送了,也没有了——”
“小越哥,你别担心我了,你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别操心了,你好好的就好。”姜二苗先带着哭腔,“你好好吃饭,果园子买卖有我,我不会了,我就问吴掌柜,你别愁心了,三少爷福大命大,我阿奶说你是贵人,贵人命好,福气好,肯定能没事的。”
“小越哥你睡一觉,洗了澡,多吃饭,你好了,三少爷才好。”
岑越嗯了声,说:“二苗,都交给你了。”
“好好。”
后来姜二苗就出去忙活了,不打扰小越哥休息了。
岑越是洗了澡,给阿扉擦了身,吃了饭,阿扉还是睡着,关上门时,他上了床,一个人的情绪才泄露出来,红着眼眶无声哭了许久许久,这一路回来他提心吊胆,脑子里闪过无数次的各种意外。
更别提睡上一个安心的觉了,时常夜里打盹没多久惊醒,做梦梦到了车祸去世的爸妈,梦到了阿扉一脑袋的血——
“……我真的怕。”岑越浑浑噩噩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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