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她便佯作委屈地抹了抹泪,起身指了指桌案上摆着的蜜饯, 道:“妾身也不知晓月姨娘为何要将这蜜饯送给金玉,可她如此好心好意地送来, 妾身不能做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更何况,当初碧纱橱一事,若不是月姨娘来替妾身解围, 只怕妾身早已被……”说着, 她便拿帕子掩着面, 哀哀切切地怮哭了起来。
齐衡玉先是沉思, 仿佛在仔细揣度婉竹话里的真实与否。
婉竹哭的这般动情, 他那颗被怀疑斥满了的心也因此而变得游移不定。
他虽亲耳听见了婉竹与金玉的密谈, 可也只是听得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语而来。
若按婉竹的解释来说, 月姨娘不怀好意地对她示好, 婉竹关心一下月姨娘的近况也在常理之中。
只是因他深厌月姨娘,这才会小题大做到对婉竹起了疑心,甚至于害她痛哭了一场。
思及此,齐衡玉便忆起了早先他因对婉竹多怀疑心而让她置身险境的往事。
“好了,别哭了。”齐衡玉将垂首抹泪的婉竹拉到了身前,放柔了语调劝哄道。
可婉竹的眼泪却仍是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
齐衡玉连说了好些劝语,便见婉竹缓缓抬起了红肿如烂桃儿般的杏眸,颤抖着语调开口道:“爷还是不信我。”
她反将一军,拿捏着此时齐衡玉对她的心软和疼爱,既三言两语撇清了她与月姨娘之间的关系,还将一切的过错都抛到了齐衡玉身上。
而齐衡玉也正是这种吃软不硬的君子,婉竹初初落泪时他心里的疑心就已消弭了大半,如今听她哽咽着说出这么伤心的一句话,他的心已几乎碎的四分五裂。
齐衡玉也是头一次遇上进退两难的窘境,眼前的人娇怯又可怜,泪意涟涟的模样里多了两分清韧如莲的倔强。
这是活生生的人,还是被他捧在心上珍视的人,与他小时候豢养的鸟雀不同。
齐衡玉当真是犯了难,只在暗地里告诉自己,该去向那位多情风流的康平王取取经才是了。
两人亢长的僵持之中,还是婉竹先止住了泪水,转而用担忧的目光询问着齐衡玉:“爷今日怎么不在玄鹰司当值?”
齐衡玉见这妙人儿不再落泪,憋闷的心口也终于得以喘息,他拍了拍身旁的软垫,示意婉竹与她并列而坐。
婉竹也乖乖地照做。
两人便相拥在一块,齐衡玉将头倚靠在婉竹莹白细润的颈窝处,因怕压疼了她,便只能用了四成力。
婉竹也吃力地挺起肩膀,给被疲惫吞噬的齐衡玉一个可以放松、倾诉的倚靠。
他说:“父亲前年在个混江湖的油刀子那儿买了柄扇子,上一回宫宴时他便佩了这柄扇子进宫,结果被有心人瞧出了上头的字画出自前朝末帝之手。”
当今圣上对末帝极为忌讳,这消息传出来以后齐国公的差事便被架空,连带着齐衡玉也从玄鹰司堆积如山的事务里被撤了出来。
他神色凝重,婉竹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想的却是若齐国公府因此获罪,她是否该先为自己找一条出路?
齐衡玉见她愣愣的不说话,还以为她是被他的话给吓傻了,顿时便笑道:“放心,陛下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大臣们看罢了。”
许是他这话说的太笃定,又或许是他这样清贵惯了的人话语中总带着两人抚慰人心的坚定。
婉竹七上八下的心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齐国公在朝中担了个不痛不痒的小官职,只是名衔好听,实则还不如齐衡玉手握的权利大。
这扇柄牵扯到前朝末帝,目标并不是齐国公,而是齐衡玉。
可齐衡玉偏偏做了三年的天子近卫,忠心并不只在言语之间,陛下虽恼怒齐国公不爱惜自己的羽毛,却是不想因此折损了齐衡玉这个人才,便让御前总管给齐衡玉透了个口风。
意思是让他在家里思过一两个月,待风声一说,他再回玄鹰司当值。
晚膳前后,齐国公遭申斥的消息便传遍了齐国公府上下。
齐老太太历经人世,又因在太后娘娘和陛下面前有几分面子在,听后也只是叹道:“咱们家这些年顺风顺水,是有小人在背后暗算我们呢。”
齐国公的差事不打紧,可齐衡玉不能去玄鹰司当值实是可惜。
李氏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只一味地听齐老太太与齐衡玉说话,并在所有人都愁眉苦脸的时候,开口道:“母亲,我要回镇国公府一趟。”
话音甫落。
齐老太太裹着无奈的眸光已扫过了她殷切的面容,“你是想让镇国公进宫去替玉哥儿求情吗?”
李氏被看穿了心思,赧然地点了点头。
齐老太太罕见地没有出声斥责于她,而是一脸怜惜地望向她道:“我知你是个憨直的性子,瞧不出陛下的意思来。别说是镇国公进宫去给玉哥儿求情了,哪怕是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以命相搏也没用。”
李氏听后脸色霎时惨白不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