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宸扶着摇摇欲坠的门框,手腕用力将门卡紧,转眼却见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探了半个头,一双明眸亮晶晶的,脸蛋也红扑扑的。
“请问,请问,温向导在这里吗?”
方宸侧头示意,那边躺椅上装死的那个就是。
小姑娘脸颊绯红,亮晶晶的一双眼睛望向躺椅上侧身睡觉的温凉,扭扭捏捏地蹭了过去,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细声细气地问:“温向导”
“唔嗯?”
温凉稍微移开挡眼的手背,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小姑娘泫然欲泣的小圆脸。
温凉:“……”
他那些年到底做了多少缺德遭雷劈的事儿?
这难道是他跟哪个垂涎他美色的哨兵生的孩子?
温凉从躺椅上起身,蹲在小姑娘面前,用细长素白的一双大拇指替她抹掉脸蛋儿上沾着的泪珠,声音慵懒带哑,哄得很温柔:“为什么哭啊?怎么了这是?嗯?”
小姑娘皱鼻子抽泣,一双眼睛泪光闪闪,最后扑到温凉怀里,委屈地抽泣:“我听,我听爸爸说,说,如果现在不好好用功学习端正态度,将来就会堕落成温哥哥这样没出息的我好怕,呜呜呜呜温哥哥,你教教我,我怎么才能不变成温哥哥这样的?”
温凉:“?”
这比叫爸爸还要让人迷惑。
他这样的是怎么样的?
小姑娘正哭着,一络腮胡子的中年向导冲了进来,脸带尴尬地看向屋内三个人,然后又朝着温凉敬礼,声音不免有些发虚:“温少尉,孩子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温凉领着小姑娘的手,把他交到他父亲的手里,单手插兜,无所谓地笑:“听爸爸的话,以后别堕落成我这样的,知道了吗?”
小姑娘环顾了一周,看见四周破破烂烂的墙和桌椅,转身抱着她父亲的膝盖,把湿漉漉的小脸儿埋了进去。
“爸爸,花儿知道错了。花儿以后一定好好努力,让爸爸住上好房子!”
中年向导第一次听见女儿这么懂事上进,眼角都湿了。
他扭头擦掉泪水,吸了一下鼻子,朝着温凉重重鞠了一躬:“谢谢您,温向导!”
说着,又从怀里抽出一张沾了泪水的纸币,说什么都要往他怀里塞,边塞还边说,吓唬孩子百遍都不如亲眼目睹真人一次效果来得好。
温凉:“……”
方宸抱臂站在一旁,手指又轻轻扣着上臂,唇角一点点弯了起来。 温凉看他一眼:“笑什么?”
方宸满肚子坏水都化为眼角眉梢一抹真挚的笑意:“柴绍轩真的完全没必要守着金山想着逃。如果是我,煤堆也能让他烧出珍珠来。”
温凉听到这话,身手矫健地单手翻过散架的木头床,绕过方宸的身边跑走,可跑了没两步,就被方狐狸拽着胳膊按在了墙上。
方宸手里的小刀在指缝间翻飞,最后,刀尖儿轻抬起温凉优秀的下颌,危险又斯文。
“长官,我有个计划。”
“不,你没有。”
“也是,这确实不是我的计划。”方宸轻笑,“这是我们的计划。”
温凉提前累得睁不开眼,优秀的额头蔫蔫地搭在方宸肩上,声音发闷。
“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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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方宸倚靠着门框,数着兜里厚厚的一摞现金,狭长狐狸眼弯得很满足。
温凉倒在躺椅上,有气无力地揉着发酸的手腕。
有人慕名前来一睹真容,有人拿他当辟邪教育孩子,有人单纯就是来凑个热闹。
本就摇摇欲坠的门已经要被挤烂了,而温大睡神的睡觉计划全被握手会弄泡汤了。
方宸愉悦地‘嗯’了一声,朝他扬扬手里的现金:“长官,您的名字,确实好用。”
温凉摆摆手,让没心肝的小狐狸赶紧出去,放他一个人睡一会儿静一静。
方宸数着钱,听着楼上集合的铃声,笑眯眯地伏在他耳边笑:“长官,我上去集合了,你不去?”
温凉翻了个身:“就说我缺氧累晕了,快死了。”
方宸好心地进了洗手间,然后甩了个湿毛巾在他脸上:“走了。”
温凉细长嫩白的手掀了毛巾一角,露出水盈盈的桃花眼,雾蒙蒙地氤氲着委屈:“毛巾好凉,我头好疼,你能不能温柔点对我?”
方宸:“你要改名么,温撒娇?”
温凉轻眨长睫,瞳仁水波轻漾,期待地问他:“那样你会放过我吗?”
方宸:“真是个醍醐灌顶的好问题。”
方宸脸色阴晴半日,最后不情不愿地接过温凉手里的毛巾,重新淋了温水,没好气儿地甩在温大美人的脸上。
显然方狐狸是在恶心和报仇之间,艰难地选了前者。
“唔,舒服多了。”温凉捏着毛巾轻柔地拭去鬓边的薄汗,随手解开发绳,散了中长发,躺得慵懒又舒服,整个人显得柔软。
方宸抿了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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