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模糊潦草,像是被水糊掉了些,应当不是最近新写上的。
她疑惑不解的目光驻留在他的身上,惟见他一手撑着头睡态安然,眼底的乌青印证了他的疲惫,晨时的风略有凉意透过半开的窗户而入,吹拂着他垂于额前的一缕乌发,这时她突感鼻间一酸忍不住x1了x1鼻子,好在并未扰了他的梦。
青年男子的呼x1轻匀流畅,只是眉间微蹙似有化不开的仇怨。此刻的他双目紧闭,b素日瞧着更显无助,活似一只瘦弱无力的小兽,仿佛周遭的微小侵压都会伤到他。
轻轻的呢喃声似呓语般不易察觉,于是宋惊雨凑近了些,才听清了几句——
“娘”
“烜儿好冷不要抛下我”
宋惊雨的心猛然间像是被针扎过而感到一阵发酸的ch0u疼感。
她局促着凝视了他半歇,见他衣着单薄,便大着胆子探了一下他的手温——很凉,她方才醒悟过来,蹑手蹑脚地关了窗户,而后又拿了一床薄被给他披上。
陆时烜似乎受到了影响,撑着头的那只手也一同倒在桌上,只是如此他依旧未醒,头朝了一侧偏过去,纤细洁白的脖子赫然显于她的眼前,突出的喉结随着他的吐息而轻微滚动。
在他的挣动下,那张被压覆的泛h信纸竟飘落到了地上。
宋惊雨蹲下拾起,这时她看清了信纸上的内容。
“吾常思卿,每忆及往事,心甚痛之。桃林初识,一见倾心;再见郎君,已为人妇。旧日情意绵绵,今时恩薄义断。天桥相隔,不复相见。吾自知余日将尽,唯有一憾,望汝怜之,予吾所求。若幸得识君面,此憾可终了,来生无所求。生si永相隔,祈愿君安在。恨时无穷尽,莫忘吾之名。哀不言,郁于心,如吾念汝,吾亦难安。思吾如狂,感吾甚悦,为吾所盼。天长地久,心迹昭昭。煦日灿灿,明月皎皎;风雷感召,雨雪降临。此心可证,天地共颤,吾可闻之,去而不返。“
纸页右下角是用红se墨汁画上的桃花。
宋惊雨一瞬微怔,她心头涌现一丝不安,窥视到他人秘密的一角让她惶恐而不知所措。
其实她本可以因此而暗自窃喜,因为她窥视到了他的软肋,或许能在将来帮到她。可是她本能反应更多是错愕,因为她恍然间生出了与他惺惺相惜之感。
这倒不是心疼,她最不会的就是心疼别人,顶多算是可怜吧。
陆时烜又挣动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无意识地又喃喃了两句。
声音很轻很柔,像是痛苦地哀求,一遍遍诉说着他的不甘。
“娘别去”
“他们会害si你的。”
宋惊雨重新把那张信纸放回原处,再看了他好一会儿,最终背过身要走。
恰在此时,有一个小厮端着水盆迎面撞上了她。
大半盆的水洒在了地上,有些许溅到了她的身上,小厮惊恐不已,当即道:“对不起,对不起,三姨太,是我没长眼。”
这回动静太大,陆时烜已然醒了。
宋惊雨阵阵心悸来不及平复,就听到陆时烜道:“宋姨娘?”
她背对着他,仅仅是留了一个背影。
“怎么回事?”
陆时烜清冷的嗓音再度响起,不知道是在发问她还是那个莽撞的小厮。
不过,小厮回答了他的话:“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长眼睛冲撞了三姨太。”
小厮明显是按着规矩端着水盆过来伺候大少爷洗漱的,反观宋惊雨的出现则令人惊奇,有什么足以解释她反常行为的理由吗?
她总得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时烜摆了摆手,让小厮下去了。
陆时烜r0u了r0u发酸的脖颈和手臂,道:“宋姨娘,不准备解释吗?”
宋惊雨转过来欠了欠身:“大少爷,妾是想来看您。”
这是陆时烜的书房,因着他喜静所以不准下人来此,除了刚才的小厮例外。晨时他来了书房准备小憩,自然到了时辰会有人过来伺候他洗漱,而宋惊雨过来属实例外,因为时候太早下人们也才刚吃过早饭,不会有人发现她过来,这便是她今日畅通无阻来到他书房的原因。
陆时烜不置可否,打量了她一瞬,才道:“多谢宋姨娘关心。”
她今日穿着b寻常鲜yan了些,碧se的衣裳终归与她的年纪更为登对,如新春的neng芽般朝气蓬b0,不似过去强装沉稳而穿的深se衣裳显得太过违和。
宋惊雨不知他心中作何猜想,她现在委实不愿待在这里,多说则多错,就连看着陆时烜她心里都发堵,生怕自己先前的小动作被他察觉。
陆时烜才从梦中清醒过来,也没同她计较什么,既见她神se恹恹,便大发慈悲地让她离开了。
她走后不知陆时烜盯着桌上的那张信纸许久,他的手指捏了捏信纸上的褶痕,自言自语:“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旋即他又自顾讽笑道:“自作多情不是一个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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