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从这小怪物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这吼声里充满了威胁性,同时分叉的尾巴微微朝上抬起,仿佛下一秒便会攻击眼前的人。
谢见星抬起手,将那样东西放在窗台边上。
那是一颗蓝莓糖。
墨蓝色的晶体。
“无意冒犯,但它像你的眼睛。”谢见星弯起唇角,冲这小怪物眨了眨眼,“这是来自一位实习治愈师的见面礼。”
他在赌这只小怪物是属于“病人”之一,属于可以安抚的对象。
青年的手还保持着“投降”的姿势,这个姿势使他的袖子往下滑去,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来,淡青色的血管纵横在无暇的肌肤上,让人恨不得扒开袖管看上一看。
小怪物的脑袋微微一动,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手臂,原本微扬向上的尾巴又在不经意间回到了原处。
谢见星看着它的瞳孔,随着黑暗的覆盖,那瞳孔便从一条细线扩散开来,与那晶体当真有几分相似。
淤泥从窗口褪去,海风吹散了那股令人不适的腥味,原本占据了天花板和整个走廊的淤泥也逐渐消退,谢见星松了一口气,后退到自己的房门前,握住了门把手。
背后很安静,整个空间仅余下谢见星的脚步声,小怪物没有多余的动作,它站坐在原地,待到那扇门彻底合上,便转头看向那颗糖果,忽地用尾巴勾到了身前。
怪物宿舍(九)
又是一个天亮,但白日的天气却十分不好,窗外的天阴阴沉沉,乌云滚滚地压在天边,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暴雨。
谢见星拉开房门,神色恹恹地打了个哈欠,在他下楼时,一夜未曾睡好的小叶子等人与他狭路相逢。
温诡看起来睡得挺好的,他笑嘻嘻地同眼眶带着深厚乌青黑眼圈的小叶子打招呼,见着谢见星却有些惊讶:“你怎么也没睡好?”
小叶子面无表情:“怎么,我没睡好就是正常的?”
“叶小姐,不要多心,我只是对他有特别的滤镜而已。”温诡笑出声来。
谢见星木着脸:“你们昨晚上没感觉?”
“什么感觉?”小叶子不明所以。
既然她都这么反问,看来是没有听到声音,谢见星想了想,没准备隐瞒自己昨夜的经历,他先伸手指着那扇属于木雕的房门,简单地组织了语言:“我去探望我邻居了。”
小叶子:?
温诡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儿:“它……?说说详细的?”
谢见星毕竟昨夜睡的很晚,这会儿站在这边跟他们聊天,那股浓浓的倦意浮了上来,他神色恹恹地往后靠在墙边,给自己的行动做了总结:“昨晚的那只怪物,就是它,住在这里,昨夜它回来以后,我就去跟它,嗯,聊了聊,想治愈它。”
小叶子:“……”
不是,为什么你昨夜那么充实啊?一墙之隔的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再然后,我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个病人。他,怎么说,比较热情吧,热情地用尾巴招待了我,我也用糖果回报了它。”
温诡啧啧有声:“你的夜生活可真够丰富的,怪不得这么无精打采。”
小叶子思维转的不慢,不管眼前这人说的是真是假,虽然有太多可以吐槽的地方,但她还是抓紧机会:“可以带我进去拜访一下吗?”
谢见星掏出一把钥匙,这是昨夜他从木雕身上找出来的,点头。
在昨夜小叶子的幻想里,那只怪物是高大的,是可怕的,是恐怖的,是无法抵挡的。
但现在呈现在她的视野里的,这只怪物是脚趾蜷缩的,是脸部表情极度痛苦的,又痛又爽的,嘴角上扬,眼角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的。
小叶子在心里模拟了一下木雕怪物的表情,忍不住道:“……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啊?”
才能让它露出这种表情?!
怎么又痛又爽?
谢见星靠在最后面,看着木雕怪物,眼神悠远地回忆起昨夜出门之前对方的请求:它觉得枝桠很痒,被扫帚扫过以后更痒,想要被挠痒痒。
于是谢见星花了点时间,把这房间里的床单绕过头顶的灯,将床单的一头绑在木雕的手上,另一头则是扫帚,只要木雕怪物想,扫帚就能扫到它的痒处。
小叶子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只听谢见星道:“你可以拽一下那个绳子。”
小叶子:“……”
她没动,倒是温诡伸手了。
伴随着扫帚的动静,那怪物在睡梦中也发出呜咽声,枝桠蜷缩,不过仍旧未曾转醒。
用一个神似形不似的比喻,就像是一只睡着了以后被挠肉垫的小猫咪。
谢见星简单地转述了一遍木雕怪物昨夜透露出的话。
听完了整个故事,小叶子终于挪开看着木雕的眼睛,她让温诡松了手,转向谢见星:“你怎么知道它到这间房子就不能动?”
谢见星:“昨天在电影局里看到了一幅画,它进入房间后扎根于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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