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的眼睛,如今只是双嵌在骷髅里的眼珠,乌黑的眼珠顺着孟盈的动作转动。
孟盈放下托盘来到床边就要将女人扶起,如死尸般一直僵直的女人突然暴起,瘦弱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力量将孟盈压倒在床上,只剩下层皮包着骨头的双手狠狠掐着孟盈的脖子,冰凉的锁链砸了他满脸。
完了,额头上又要肿上一个包了。孟盈冷静地想着,但是没关系,没关系的,毕竟—
“妈,咳咳……妈妈,你该吃点,吃点东西……”
女人手下继续用着力,虽然刚刚的动作已经耗光了她全部的气力,但她仍然没有放松,脸上恶狠狠的表情,仿佛手下掐着的不是她的亲生孩子而是天大的仇敌,“要么给我解开手铐,要么死,你选哪样?说啊!你选什么!”
孟盈看着伏在自己上方的母亲,他已经快认不出她了,曾经那么漂亮那么耀眼的女人,如今却如此形容枯槁,活像是夜里出没的怨灵幽鬼,孟盈小声地说着:“妈妈,你这样还怎么去救爸爸?”
“啊……”女人怔楞住了,“你说什么?但是那个人明明说……说他……”
孟盈抚上母亲的脸,从女人松懈的手下找回呼吸,将声音再放小声,眼睛看了眼门外,又放回了母亲身上,“他骗你的,我找到爸爸了……呃啊。”
“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去死吧!……啊!”
女人猛地被一阵外力掀翻,她稳住身形再抬头,就看见男人将她的儿子拥在怀里拍着背脊安抚,冷冰冰的眼神刺向了她,“我以为嫂嫂只是因为受不了哥哥去世才会发疯,但是没想到,如今你已经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杀了?”
“我没疯!是你害死了他!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我没疯,都是你这个疯子!”
孟盈还在缓着呼吸,被男人牵着离开了阁楼,关上门的那刻,他回过头,看向被关在里面歇斯底里的女人,面无表情。
回到三楼的主卧,孟显如拿出医疗箱,仔细给孟盈脖子上涂着药水,手下的动作不停,嘴上也没闲着,“我知道那是你亲妈妈,但是你也该知道,嫂子她因为哥哥的原因有些精神不正常,因为不忍心让你们都受伤,才不愿意让你去见她的。”
孟盈如今也是个快成年的男人,还被孟显如当个小孩子哄着,半蹲在他面前,捏着棉签几近仔细地给脖子上的淤痕涂着药水,孟盈歪着脑袋看了自己小叔好一会儿,伸出双手捧着孟显如的脑袋。
“怎么了?”
孟盈没有开腔,只是径直弯下腰去,就要吻他的小叔。
孟显如迎接了这个吻,却没有让孟盈得逞加深下去,只是嘴唇相贴,触之即分,然后他站起身,盖紧医疗箱,“这么晚了,该休息了,你明天不是还有课吗?而且我也才出完差回来……嗯,小盈会乖的吧?”
没有得到抚慰的孟盈推开孟县如冲回了自己房间简单冲个澡就窝在被窝里,没有玩手机,就只是睁着眼睛盯着屋子,仿佛是在等待什么。
过了不知道多久,屋外的野猫叫了四五声,孟盈听见了房门外传来的些微声响,他掀开被子下了床靠在门上又等了很久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去往地下室的路他已经很熟悉的,在孟显如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很多遍。
推开暗门,躲在了漆黑的拐角处,淡然地看着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切。
被装饰得十分温馨的地下室里,孟显如紧贴着手臂被高高吊起的男人,男人笔直修长的双腿被分开垂在孟显如的腰侧,随着孟显如的挺腰无力的摆动着。
孟盈听着他本应该出差劳累的小叔热情地和男人做爱,极尽狂热的声音呼唤着正在被他操的男人。
“哥哥,哥哥,我好爱你……”
part3
孟显如曾经也是反思过的,最混乱的那个年龄段,遇见个佛庙就要进去求佛原谅,路过一个教堂便要进去忏悔室忏悔罪恶,他出生富贵,亲生父母皆是道德高尚,但偏偏诞生出他这个恶种,贪图亲生哥哥的爱和身体。
孟樨并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哥哥,他浪漫的天性在学生时代便多有体现,因着丰厚的家底做后盾,他无拘无束,如自由的鸟,在森林在艺术馆,在花圃在马场,总之在一切自由广阔的天地,做这些的时候,他并不怎么会带着弟弟,尽管年幼的孟显如每天都在期盼哥哥能带他出去玩,孟樨总是说他还小。
小时候的孟显如也觉得自己太小,更何况那会儿游戏机和朋友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在游乐以外的闲暇,他会想自己的哥哥什么时候回来,这次会给自己带什么惊喜的礼物。
等到再大一点,孟显如就开始不满了,他极度渴望着能和哥哥一起相伴出游,尤其是在看过很多兄友弟恭或兄弟反目的实例后,他会想,这总比我那像陌生人的哥哥好吧。
孟显如也曾尝试去走一走孟樨的路,他也去充满神秘的森林深海,也去艺术气息丰厚的艺术馆和古建,但他无论去多少次都不明白,这些是怎么吸引到他哥哥,让哥哥从不恋家。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