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来,然后拉住了不明所以要上前查看的苏汀兰:“苏姐姐莫要靠近,马车有问题。”
包厢里的人悉数下了楼,唐君莫找酒楼借了个灯笼,手持长刀挑开车帘, 只见车里安安静静坐着一名女子, 瞧着不过十五六岁, 一身桃粉色长裙, 金丝绣的缠枝玉兰光泽温润。
女子阖目垂首,斜斜靠着车厢壁,若不是泛着青白的面皮跟脚下蜿蜒的血迹, 还以为是谁家出游的小娘子玩累了在马车小憩。
李靥只觉得女子面熟, 应是在哪里见过的, 但一时想不起名字:“这是——”
“这是雅诗……”身后的苏汀兰低低惊呼一声, 面色因恐惧而变得苍白,“是户部员外郎梁大人之女梁雅诗!”
吴思悠踩着血迹钻进马车,伸出两指探在梁雅诗脖子上,面色凝重:“人已经死了。”
夏夜,蝉声与蛙声连成一片, 晓窗居的院门吱呀一声推开半扇,李靥自门外探了个脑袋进来, 目光跟刚刚冲完凉准备回卧房的李栀对个正着。
“哥,你睡了吗?”她还是探着脑袋, 大眼睛忽闪忽闪。
李栀忍不住笑:“明知故问。”
“晚饭没吃,我饿的睡不着,就去厨房煮了两碗面。”见他笑了,李靥迈步进来,手里端个托盘,“哥哥若是也不困,不如一起吃点儿?”
书桌收拾干净,两碗清汤面摆上,兄妹俩相对而坐,一样的握筷姿势,一样的吃面节奏。
李栀习惯性把荷包蛋的蛋黄夹了一半给妹妹,埋头认真吃面,倒是李靥吃了几口停下,托着腮轻声道:“苏姐姐怎么样?没有吓到吧?”
马车里发现尸体,又是朝廷官员的家眷,自然是要将尸体带回大理寺,通知其家人前来认尸,所以端午晚宴也就这么草草结束了,苏汀兰好像受到了惊吓,李栀不放心,一路跟着护送她回府之后才回来。
“看着脸色还好,我也跟苏尚书讲过了,待明日找大夫开些安神的药。”
“太医局的王太医医术高明,尤其擅长治疗四不正病,不若哥哥明日抽空去找他讨点药,给苏姐姐送去?”
李栀吃面的动作顿了下,摇头:“苏夫人会找大夫的。”
“那不一样嘛,你去送了,苏姐姐一定高兴。”
“明日翰林院公务繁忙,大约是没空。”
“那不然我帮哥哥送去?”
“靥儿。”李栀终于吃不下去了,搁了筷子盯着妹妹,“汀兰自有苏府的人照顾,有苏尚书跟苏夫人,我们不可打扰太多。”
李靥也盯着他,半晌突然噗一下笑出声,“哥哥还是跟从前一样,带着脾气说话的时候就会攥拳头。”
她说着用筷子点点哥哥无意中紧握的手,“让我猜猜,是哥哥见异思迁,移情别恋了旁的小娘子,开始嫌弃苏姐姐了对不对?”
“胡说八道。”
“那哥哥为何不去送药,也不许我去?是跟苏姐姐闹别扭了?”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我、我都定亲了,不是小孩子啦!”李靥气得眼睛瞪老大,“哼!我有未婚夫,你有未婚妻吗?”
李栀被她这莫名其妙的攀比惊呆了,愣了好一阵,清秀的脸上泛起温柔笑意,伸长胳膊揉揉妹妹头顶:“好,靥儿不是小孩子,其实是我自己这边出了点小问题,与汀兰无关。”
他说到这里,见妹妹还在盯着他,大有今天不说清楚谁也别想睡觉的架势,忍不住笑着摇头:“好,我说,前些日子偶然得知苏尚书去年曾意图撮合沈飞与汀兰,心中别扭,有些气闷。”
李靥点点头,心想果然被自己跟义兄猜中了:“可据我所知,苏姐姐心中只有哥哥。”
“是,苏尚书后来便作罢了,前几天还求官家为我跟汀兰指婚,但被我拒绝了。”
“为何?”
“沈飞家世好,在京城背景深厚,人也体壮康健,他比我更合适做汀兰的夫君。”李栀在自己唯一的亲人面前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右胳膊杵着头,天生惯用的左手挑起几根面又夹断,像个闹别扭的少年郎,“我除了读书比他好,哪里都不如他。”
“怎么就不如啦?哥哥现在病已经好了,是个身强体健的好男儿,而且二十一就高中状元,未满三十便官至三品,单这一点古往今来能有几人做到?沈飞是家世深厚,可哥哥前途无量!而且哥哥长得也好看,本朝第一华彩美状元可不是吹出来的,人又温柔体贴,沈羽算个啥?”
“你是我亲妹妹,自然看什么都是好。”
“哥哥本就什么都是最好!”李靥不遗余力地夸,真诚恳切,“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苏姐姐只喜欢你,你也只喜欢苏姐姐,哥,两情相悦多难得,你不要因为一时犯傻抱憾终身。”
“可是……”
“没有可是!”她拍桌,“家中除了哥哥就是我,这等事情自然我来做主!明日我就让张管家去采买,等我跟义兄的订婚宴一结束,马上去苏府提亲!”
“我们家是不如沈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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