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爱听夫子关于杂学的传道授业,谢兰玉连学堂也少去,更别说有心结识哪位皇亲权贵。他素来不与人起争执,脾气是出了名的好。他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惹了九皇子。
天已经飘起了雪,很快积雪覆了宫墙。红墙,白雪,像是鲜红的血洇出。
挣不开的镣铐把那截细腕磨出了血,让人分不清是因为实在没力气还是因为那铁器物太重,更有甚是他懒得再动罢。铁锈和腥味交杂,令人胆寒恶心。
一向畏冷的谢兰玉单衣躺在雪里,竟觉那块雪是热的。
听明白了,原是他巧言令色挑起夺嫡之争。篡改遗诏,助九皇子称帝。作为楚煦的幕僚,他注定将不得善终。连累父亲领兵讨伐贼寇,最后死于非命。他也被楚煦困在这深宫之中,吊着最后一口气。
楚煦以谢府上百人的性命要挟,要他成为众人皆可骑的性奴。他是多光风霁月的人,如此折辱,死不得,便是活受罪。
醒时天光大亮。谢兰玉浑身酸痛不已。那场似真似幻的梦境,只记得零星。但心头的压抑与哀凄,如丝如缕将他困住。
谢兰玉掀开被褥,下/体被人用杵捅穿了一般,合不拢腿。他勉力撑坐,亵衣前襟敞开着。
谢兰玉懒极地掀动眼,拢起垂落至肩的衣领。稍一低头能窥见红梅点点,因为无痛无痒,他压根没在意。有气无力地下了榻,脚底踩到了什么东西,冰凉的触感。
低头则看见了踏板上一件件粗实的铜制、玉制淫具,从上面似还能找到已干了的一行行白浊。
宿醉后头痛欲裂,眼下更叫他头痛。挂帐前的肚兜、枕前的金叶子、落桌上的耳坠,这些都是燕景明的东西。谢兰玉没想到燕景明竟是这样的人。
男/欢女/爱,他不好说自己吃了亏。可这一夜鱼水之欢,谢兰玉真是有苦说不出。身上穿的都是干净的衣物。除了走路不自在外,倒也没什么。
现下他还不太想面对燕景明。要是燕景明要他负责,他该如何?想都不敢想。
谢兰玉尽量挺直腰,着扶手下楼。他见了个面熟的丫头,将人招来问明昨夜云州城的情况。燕景明故意将他灌醉,难道只为了纾解寂寞?
木已成舟,谢兰玉再想这些并无意义。心里暗忖:这道圣旨不像元帝的作风,倒像是九皇子的手笔。元帝是个稳中求胜的决策者,君无戏言,国与国之间邦交更是一诺千金。但在一群野狼之中抢食,并不存在所谓的道义。而六皇子深得元帝教诲,安国兴邦可以一昧委屈求全。雷霆手段的九皇子也许可以是那个改天换地使万象更新的人。
谢兰玉没有等燕景明回来,他便请了车夫又回到了云州。迫于城外的大军,况且也讨了不少岁银与贡品,辽都的人很快撤离了云州。
传旨的太监是三日后到的。这圣旨未卜先知,倒是坚信此番暗渡陈仓能大获全胜,命众人速速回京述职,留下涿州军守城。
谢兰玉见父亲这几日看他总有话想说,几次想问。
上一次父亲面露难色,还是他永元九年高中探花之时。谢贤不想他入仕,父亲这心思藏得深。若谢兰玉早早通晓父亲的心思,他也不会耳根子软经不住人劝,去参加举试。
谢贤、唐继云等人被召进宫。谢兰玉独自回了府。
津伯一早在门前等老爷和少爷回来,家仆拿了马扎迎人落步。谢兰玉唤了声“津伯”,缓缓下马。
云销雨霁,檐下的套兽背着阳光,肃穆冷硬。
经西南一趟,饿殍哀鸿,民不聊生,任谁看了都不可能不哀怆。
以实则治,以文则不治。若徒以文也,譬之优偶之戏,衣冠言貌,陈事辨理,无不合度,而岂其实哉。
书房内的竹简一卷卷铺于黄昏之下,不忧世之不我知,而忧天下之民不遂其生。大厦将倾,要善政养民,唯实学济世扶危。谢兰玉身为局中人,不可能置身事外。
谢贤回府时,面色沉郁。
谢兰玉跟着父亲进了正厅,谢贤不知这事如何启齿,连连叹气。谢兰玉只好接过父亲手中的圣旨,“九皇子楚煦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赏恭州之地封为弈王。今有副相之子谢兰玉,品貌端庄,学识渊博,故朕下旨钦定为尚书郎,与九皇子结为连理,择吉日大婚。”
谢贤在殿前颤抖着接过圣旨,揣摩不出圣意。
自来没有为男子配婚的先例,皇上这一出,到底是敲打有争储之心的九皇子,还是在惩治谢贤包庇罪臣扰乱朝纲。
他满面愁容,“兰玉,父亲无能,令你受辱了。”
谢兰玉将圣旨摊开在桌,摇了摇头,安抚谢贤道,“父亲,喝杯茶润润喉罢。”
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不说,也许以后也难寻机会了。
谢贤思索再三,正欲把这几日的踌躇,前因后果据实以告。谢兰玉反按住了他,“父亲,我都明白。父亲不要自责,我们坦然接受,凡事会有解的。”
谢贤收起谓叹,走到谢兰玉近前,抬手按在他肩上。见谢兰玉目光明澈,心中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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