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的一包面纸,俯身轻轻擦拭起我脸上的泪痕与水珠。
「哭什麽……」韩宇澄皱眉,尽管一脸嫌弃,手上的动作却温柔细腻地面面俱到,颊上泪水的粘腻感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清爽,唯独鼻腔还是堵堵壅塞罢了。
「呜呜呜,要不是毓贤学长要我照顾你,我才不会当自nve狂,莫名其妙nve上瘾还喜欢你呢!」
我想,人喝醉了酒便口不择言,那麽我肯定多别人一项技能,哭凶了就口不择言,全然没有理智x。
闻言,韩宇澄擦拭的动作一顿,放慢了手下的动作,柔和了眉眼,「嗯,自nve狂要怎麽照顾我?」
我自行忽略自nve狂三个字,反正纠正了韩宇澄也不会听。
「我不会再受伤,也不会再受人欺负,所以你也好好的,好不好?」
「不好。」韩宇澄弹指我的额头,语气蛮横。
「怎麽不好了?!」我不解,幽怨地抬眸瞪他。
韩宇澄苦笑,「你哭了,什麽都不好了。」
身周的景物一直在变化,唯独韩宇澄的背影一直都在,他骑着脚踏车逐渐驶离安平,经过大桥、经过一幢幢高楼,向着车水马龙稀少处轻骑。
韩宇澄说要去一个地方,去一个人烟稀少的辽阔草皮,这样他才可以放松心情说故事,说一个很沉重很沉重的故事,说完了、说尽了可以抬头,看见一片蓊郁绿草与湛蓝,如此一来内心的石头就不会沉重得令他喘不过气了。
我不晓得韩宇澄要说什麽样的故事,会沉重到令他喘不过气,沉重到需要抬头望望无际的湛蓝与辽阔,才能够放松。
我回想起离开安平前,韩宇澄的苦涩笑容。
韩宇澄只是苦笑,然後反覆握紧我们交握的手心又松开,如此重复了几次。
似是犹疑,似是不安。
韩宇澄的嘴角,苦涩得像是化不开的惆怅,兀自浓烈,却又兀自沉重。
耳畔回响的是韩宇澄轻哑的嗓音:「即使我的过去像是抹不开的黑,你还愿意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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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的过去像是抹不开的黑,你还愿意喜欢我吗?」
我犹记得当下自己还好笑地反问韩宇澄:「我喜欢现在的你,因为过去才有现在我喜欢的你,难道我要恨过去不成?」
倒是韩宇澄笑而不语,跨上脚踏车便说了那串话,说是要去一个人烟稀少的辽阔草皮,这样他才可以放松心情说故事,说一个很沉重很沉重的故事,说完了、说尽了可以抬头,看见一片蓊郁绿草与湛蓝,如此一来内心的石头就不会沉重得令他喘不过气了。
待韩宇澄停下脚踏车时,天际已染上了些微浅浅的橘红,是邻近太yan下山的徵兆。
脚下踏着的是一片辽阔蓊郁的草皮,不是人工那般的粗糙,这里的草皮相当柔软,顺着视线所及之处蔓延至尽头,彷佛还见不着边际般。
韩宇澄落坐於一旁的草皮上,姿态慵懒随意。
我顺着韩宇澄的动作落坐於他的身旁,柔软的草皮搔痒着我的肌肤,我侧过头看向他,一双幽深的眸子望着远方没有对焦,抿着的双唇似乎有什麽话想说,却又迟迟开不了口。
要说出潜藏在心中已久的故事,果然……还是需要勇气的吧?
尤其韩宇澄要说的,是盘据在他心中的大石,沉重地不能自己。
当初是韩宇澄保护了我,将我从黑暗冰冷的世界给拯救出来,所以现在换我了。
由我来拯救韩宇澄。
我0上韩宇澄冰凉的手掌,牵起他的掌心给与勇气。
良久,韩宇澄轻哑的嗓音终於在空气中轻轻化开。
「我有一个小我一岁的妹妹。」韩宇澄的双眸飘向远方,宛若注视着一个身影,却又没办法对焦一般,幽深而朦胧。
「她如同花儿一般纯净而美好,美好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的笑容所牵引,包括我的家人。」韩宇澄稍稍顿了字句,咽下一抹沉重,凉笑:「唯独我,讨厌她。」
沉重的黑轻轻滴落在纯净的水中,激起了涟漪也晃动搅乱了水池中的澄净。
我没有答腔,只是握紧了我们交握的掌心,给与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讨厌她把家人所有的关ai一同夺走,只留下无尽的谴责落在我的身担,尽管我怎麽样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也无从逃脱。「所以当她对我说话、对我示好……甚至是对我发出救援,我都一并无视丢弃……」
韩宇澄的眸光越发黯淡,不知不觉间握紧的拳头也加重了力道。
「可这明明不是她的错,是我太过嫉妒、小心眼,以至於摒弃她所有的好,切断了所有我与她有关系的一切。「终於,她不再笑了、不再对我示好了,也不再发出救援,只是变得沉默孤僻,可是我却没有去警觉这一切的不对……」
韩宇澄垂首,浓黑的浏海掩下他面se的冷峻,却掩不下他眸光的si寂,「直到某一天,我目击了她躺在血泊之中的凌乱不堪,我才终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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