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什麽事、什麽问题,都会全权交给律师处里,要你不用担心!」
我原本还为了那个听说因为我哭了、很担心我的妈妈感到不自在,有点紧绷,但在听完李有珍补充的说法之後,我的情绪在一瞬间全都放松了,因为会说出那种话的妈妈,才是我印象中的妈妈。
「他们当然会全权交给律师处理,因为这样他们就不必为我做任何事了,而且他们本来就没有打算要为我做些什麽。不管我有什麽事、什麽问题,甚至是之後接受了什麽判决、变成什麽样子,那都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是这麽打算的!」我的最後一句话说得很轻很淡,但却不得不感受到它猛烈袭来的凄凉。
李有珍急着反驳:「不会的!他们是你的爸妈,不会这样的!你要相信他们,他们一定会替你争取最大、最好的机会,一定都很期待你能够重新开始!」
我想也没想,几乎是用本能反sx地回答:「就因为他们是我的爸妈,所以才会这样。还有,你刚刚是说,要我相信他们吗?」我稍稍转动了脖子,把李有珍纳入我的视线,「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值得我相信,而且在我面临危险的时候,你不也是选择抛下我,没有抓住我吗?这样的你,到底有什麽资格跟我谈相信?」
「我……」李有珍垂下头,叹了一口很重很重的气,满脸都是愧疚,「……对不起,我知道那个时候的你一定很孤单、很寂寞,因为没有人相信你,所有人都怕你,包括我也是。可是你是如此地相信我,而且只相信我,但是我……却没有抓住你……
「我仔细地想过和你相处的那些日子,觉得自己很笨,你是什麽样的人,我明明就很清楚,为什麽会一听到你是茧人,就躲得远远的?我也想过,如果你真的是茧人,那就表示你遇到了我所不了解、难以开口的困难。既然你有困难,那麽我身为你的朋友,不是更应该要帮助你,更应该要陪你一起度过难关才对吗?怎麽可以这麽不负责任地抛下你,甚至,在大家排挤你的时候,也一起放弃了你……」
我闷着一gu气,既不悦又缓慢地说着:「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不是这麽想!你没有这麽想!所以不要把话说得这麽理所当然。你还不如大方承认你就是看不起我,不如直接坦白你就是跟那些人一样,觉得我是社会的败类,这样,我还b较不会这麽讨厌你!」
「你会讨厌我是一定的,可是没关系,我会帮你!」李有珍突然用力地握住了我被铐住的右手,那力道大得像是在说明她的决心。
倒是我被她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李有珍的t温完全渗进我的右手,让我非常地不舒服,非常地厌恶,非常地惊慌。我愤力地甩着手,整副手铐也激动得喀啦喀啦作响,见李有珍没有因此松开手,我又大声地吼着:「你在g嘛?不要碰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同情!快点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
李有珍微微发颤的身t,显然是对我激烈的反应感到畏惧,但b起这样的畏惧,她的坚定似乎超出了很多很多。她直gg地盯着我,再一次表明:「我会帮你!」
那种模样看起来很刺眼,那种话听起来很刺耳,我没有可以喘息的时间,只能任由它们一秒一秒不停地侵略我。我愤怒、暴躁,不知所措,不知道李有珍到底想要怎样!到底是想要我怎样!
我更加使劲地甩着手腕,整个人也从病床上弹起,如果不是双手被限制住的话,我一定会狠狠地扑向李有珍,然後毫不犹豫地摀住她的嘴巴、掐住她的脖子,「闭嘴!闭嘴!不要再说那种没有意义、根本就办不到的话!你给我滚出去!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两只手腕被手铐磨得到处都是血,病床也在我剧烈的挣扎下,几乎快要翻过去了,但李有珍还是紧紧地抓着我,不肯放开我的手。病房内巨大的声响、高分贝的嘶吼声,让守在门外的郑国雄立刻打开了房门,他冲上来一边压制我,一边吆喝着,把李有珍赶出了病房。
李有珍离去的背影充满了对我的犹豫和担心,那种样子在映入我眼中的瞬间,让我痛苦得不停挣扎,除此之外,在她完全从我的视线消失之後,我的痛觉突然苏醒,从手腕上的伤口还有右肩上的枪伤疯狂地窜出,痛得我浑身麻痹。
我大叫、我怒吼,因为我分不清楚!分不清楚李有珍的真心到底是什麽?分不清楚她到底是想要伤害我,还是想要救我?也分不清楚我到底是想要李有珍留下,还是想要她离开。
……可不可以救我?
我彷佛看见那个快要被撕裂的自己,向着越走越远的李有珍这麽说着。
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之後,我就被送进了看守所,除了所方安排的日常作息,还有偶尔被提领侦讯、出庭之外,我什麽事都不做,只是整天靠着墙、闭上眼,安静地坐在床上,不发一语。
在这里,我没有名字,只有一串数字作为代号,但这一串数字其实只是所方的用法,更多的时候,我被称作茧人,被称作杀人犯。茧人和杀人犯的标签狠狠地烙印在我的身上,但是我却意外地不痛;我被限制生活失去了自由,但是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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