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韵没再说话,在这个家,她终究是如履薄冰,对男人,不能有指望啊。
自己的父亲都……不堪托付。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是要闹,要生气的,现在不会了,已经决定要做更大的密谋,这点小为难就雁过无痕吧。
“我倒是还没问你,你把你名下的产业交给那个陆家小子折腾,折腾什么呢?我还会觊觎你那点财产不成?”
就是这样的,这个父亲总是喜欢当众给她难堪,更难听的话,还没说出口。
“滨白,不说了啊,林娜还在这里等着吃饭呢。”身旁的女人轻声细语,好一副顺着毛的模样。
宋慧韵吃了口桌上的素菜,“爸,我那些产业凋零成那个样子,也就是找个专业的人帮我打理而已,对汇滨没有影响的。”
“我也得勤奋一点不是,以后嫁人了不能连自己的嫁妆都不留点吧,我是注定婚姻不会幸福的呀。”
宋滨白的脸上变了又变,始终还是没开口,旁边的林梅霜按着他的手不让他发作,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顺着视线看去,尤林娜还在等着下文,不能发火,更不能出丑。
“哼,你当初如果早肯听我的话,还需要外人打理你那点产业么。”
宋慧韵又夹了一筷子盐焗鸡,她好言语道:“父亲的决断总是英明神武的,怪我愚昧无知。”
餐桌上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宋慧韵几句不走心的话,偃旗息鼓。
晚餐过后,她又被叫到父亲的书房。
这个书房是以前爷爷的,书架上有些书很有考究,但,如果随手抽出一本翻开,就能发现已经很久没有人翻动它们。
这个父亲,或许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草包,肚子里有半点墨水和道行吗?
应该是有的吧,如果没有,他又怎么能撑起汇滨这么多年,虽然一直都是不温不火,但也可能跟她一样,只需要做决策,劳累的事交给别人。
或者,仍有她的助力,那年被自己的父亲献给……
屋子里的男人骂起人来理所当然,打断了宋慧韵的思绪。
“你看看你,穿的是些什么东西,你都25了吧,整天在绯闻的风口浪尖上……”
宋慧韵一般是不进这个屋子的,小时候爷爷奶奶在的时候进得多,他们去世以后,她也没来过几次。
“你就应该好好念你的法律系……回国之后……”
这个屋子被装修得一点风格都没有,土不土,洋不洋,很难看,不知道说他传统还是open,或者说他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曾经拥有这里的人设计的格局。
“你就应该叁从四德,好好的在家里跟你林姨学规矩,干什么跑到美国去,跟你妈学得……”
“够了。”宋慧韵双手插在兜里,手在兜里动了动。
其实有点想抽烟。
“爸爸,好几年前妈妈在美国跟拜克叔叔生了一个儿子,很可爱,拜克家族,你知道的吧,您肯定知道,毕竟是您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家族,”
“妈妈的教养,远比您想象中还要好,恐怕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失控都给了您吧,我伟大的父亲,”
“我这次回来说结婚,哪有那么快啊,看看您那个觉得自己控制不住大局的模样,我的未婚夫不至于让您如此的如临大敌吧……”
现在就开始打压人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唾沫星子要先淹死人再说。
“我不喜欢法律,但是我想如果我的法律学得很棒,那么我第一个要告的就是您。”
“做小伏低,给您这种男人提供情绪价值才是最蠢的行为,”
“我明白您的虚伪与冷漠,您骨子里面冷,我比您还硬上叁分,请您不要再挑衅我了,”
宋慧韵拿起书架上一本《孟子》。
“我们给彼此留最后一点体面,”
“ 如何。”
宋慧韵把那本书放回书架,便离开了。
宋滨白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什么东西倒塌,又有一些东西他突然明白了。
宋慧韵,毕竟不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她是父母教的,不应该啊,她为什么和自己不一样。
给彼此留最后一点体面,这样的话,那样稳定的语气说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这样的掷地有声像极了勾思慧。
宋滨白坐回椅子,心中爬满复杂的情感,时过境迁,他终于在脑海里回想起那个女人的模样,她坚韧又温和,嗯……还带着一些游刃有余。
宋慧韵,他们的女儿,在宋家已经被忽略的尘埃,说话居然这么有力量,叫他无可反驳。
宋滨白一瞬间居然觉得,汇滨,应该交给她。
“滨白,没事吧。”林梅霜端着茶走进来,“消消气。”
宋滨白看了她一眼,饶是已经四十,女人却还是难掩温婉的美丽,保养得宜,岁月在她脸上有痕迹,却不多,现在她俨然是一副富家太太的模样。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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