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才争取各种加班,然后每个月都会将粮食换成最差的那种粗粮,甚至还要靠红薯来接济。”周晓说道。
对于后世的人来说,红薯算是相当受欢迎的零食,而且它也的确可以作为粮食。但问题在于红薯吃多了会“烧心”,而且还会促进肠胃蠕动并排出大量气体。因此只要不是饥荒,大部分人宁可将细粮兑换成玉米、高梁等粗粮也尽量不选红薯。
“我看他弟弟和妹妹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难不成还没找工作?实在不行,送回农村也可以啊。当哥哥的将弟弟妹妹养大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林冬梅不解地问道。“毕竟在农村的话,他们按人头就能分粮食,然后再赚点工分就好了。”
“你以为人家不知道?人家当初就说了,他不舍得全家只有他一个来吃供应粮,所以他要带着全家一起来。”周晓说道。
林冬梅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她无法说老刘是一个“坏人”,可也无法承认他是个“好人”。按照林冬梅的价值观,帮助别人是值得提倡的,但前提是要保证自己生活的情况下。现在老刘一家吃着红薯,几个孩子明显营养不良,然后这样还要将全家绑在一起。林冬梅觉得这不是在“做好事”,而是“共沉沦”。
“好吧,就算如此,他弟弟妹妹难道没手没脚?不说你们站里有临时工,我们矿里也有临时工。只要肯卖力气,总归能让家里生活好一点吧?”
周晓耸耸肩,“老刘说他的弟弟妹妹只能做办公室吃供应粮,所以完全不许他们出去做啥临时工。”
林冬梅再次被哽住,然后只好默默地做起饭菜来。
现在林冬梅和周晓的午餐都是控制在一荤一素一汤的标准,荤菜也不是什么大荤,基本是以鸡蛋和鱼肉为主;而汤也基本是素汤。毕竟两人也知道站内有几个红眼病因为他们的饭菜而写过几次匿名信了。为了不给自己招惹麻烦,两人也没有刚刚结婚时那么大手大脚了。
林冬梅刚刚给周晓舀了一碗萝卜大骨汤就听到院子外有人敲门,林冬梅好奇地站起身。
“谁啊?”林冬梅走到院门,透过院门的栅栏就看到刘老太太带着四个小萝卜头站在自家门口。“刘大妈,你这是有什么事么?”
“你家做了好吃的,我带着孩子们到你家吃点饭。”刘老太太笑着说道,“快打开门,孩子们都饿了。”
林冬梅一愣,随后笑着说道:“刘大妈,咱们无亲无故的,你来我家吃饭是怎么回事?而且我家的饭菜都是定量的,没有准备第三人的份量。”
“那有什么?赶紧煮就是了。”刘老太太仿佛不在意地说道,“都说你家伙食最好,我倒要吃吃看。”
林冬梅也不知道这个刘老太太是不是在装傻,但是她已经收起了笑容。
“刘大妈,前面说了,我们非亲非故,你来我家吃饭算个什么意思?”林冬梅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咋了?你家这么有钱,我来你家吃点又有什么不对的?”刘老太太一跺脚,四个小孩顿时在林冬梅的院门前嚎哭起来。
“看看,孩子们都饿哭了,你怎么忍心?”刘老太太一边抹泪一边痛心疾首地责问道。
“你非要在我家门口闹是吧?”林冬梅知道这刘老太太完全是来道德绑架自己的,于是径直走回房门。“我还是通知保卫科吧!”
“别生气,我已经打电话叫保卫科了。”周晓对走进房门的林冬梅说道,“我以前就听过他们刘家的事情,还以为是胡说呢。”
“我要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会以为是人乱说。”林冬梅苦笑道。
“你待在家里,我去处理。”周晓将林冬梅按回沙发里,“不许生气!我去对付他们。”
装疯卖傻
周晓走到院门口的时候,保卫科那边也安排了两个保卫员赶了过来。
让周晓感到稀奇的是,这两个保卫员居然是新面孔,要知道家属区这边的治安工作一直都是由章龙和兆虎两个人负责的。
“周主任,我们是保卫科保卫员汪超。”为首的一个保卫员自我介绍道,“这位是保卫员麻涵同志。”
“两位保卫员同志,辛苦你们了。”周晓一边握手一边散烟。虽然周晓自己不抽烟,但还是随身带着香烟,这是这个时代的社交习惯。
汪超和麻涵接过周晓递过来的香烟,毕竟周晓的收入和职级在火车站都是公开的,拿他一支烟还不至于被扣上“欺压工人”的帽子。
周晓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汪超和麻涵看向刘老太太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大家的朴素价值观还是有的,知道别人的合法收入是别人的财产,其他人是没有权力去索要的。即便是当年吃“大锅饭”的时代,那也是大家去食堂吃,而不是某人去别人家里吃。至于说什么你家比我家有钱,我家就有资格去你家吃饭啥的,那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了。
“老太太,你这思想要不得啊!”汪超开口说道,“你看你是自己带着你的孙子孙女回家呢?还是我送你去学习班学习几天呢?”
“你说啥?去学习班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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