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破皮的手,上前几步捡起那一小块橡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白皙的小手上津着血痕,没有成股成股地流,破掉的地方周围布满了脚印留下的灰尘,他还是没忍住,伸出左手把破地卷边的皮撕掉,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好痛。
下午放学后,他们跟着管教老师一起去前院做操等待晚饭,福利院门口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所有人都好奇地伸着脖子往外探,李无坷也不例外,一个月来,经常会有人开车过来,他明知道不会是李厌生,却还是会在心里许愿,他好想李厌生。
跟想爸爸妈妈一样。
这一次也不例外,李厌生忘了下面的动作,敷衍地跟着大家转圈圈,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小男孩被人牵着手慢慢挪了过来。
是李厌生!
李无坷顿时觉得眼眶很热的,鼻尖也酸酸的,心里像是被匕首划开一样疼,他其实有点后悔同意把李厌生送走了,可看到李厌生穿着漂亮保暖又干净的衣服的时候,他又庆幸谢流青愿意领养弟弟。
李厌生一进门就开始寻找李无坷,几乎是一眼就锁定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他欲挣开谢流青的束缚,然后感受到拽着自己的大手更用力了之后不服气地抬头。
对上谢流青戏谑的笑,他扁扁嘴,谢流青在满院子都投来艳羡目光的小孩脸上扫视了一圈,低头对李厌生说:“他们都在羡慕你。”
李厌生警惕地看向他,生怕他食言:“我要找我哥。”
谢流青这才松手。
松手的瞬间,李厌生像兔子一样跑的飞快,赶到李无坷身边,好像他再慢一步李无坷就会消失似的。
有几个小姑娘看李厌生穿的好,像电视里的小孩一样,就格外新鲜,也没有以前那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了,跑过来围着两人。
这一切李厌生都视若不见。
“谢先生。”听到消息的院长也赶出来,“你怎么来了?”
谢流青双手插在裤兜里,冲着兄弟俩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看见李厌生正皱着眉摆弄李无坷的手,“想他哥了,送他过来看看。”
院长也不知道回什么好,毕竟现在李厌生算是谢流青的孩子,可谢流青跟李无坷没什么关系,但李无坷跟李厌生又是一母同胞,流着相同血脉的亲兄弟,她怎么说也不对,索性不再说话。
“哦对了,天冷了,马上要入冬了,我给孩子们准备了点厚实衣服,一会按照码数给孩子们分一下。”
这还是李厌生的提议,李厌生一直在为了这次见面做准备,把家里的好玩意儿全部收拾在谢流青给他买的小行李箱里,其中包括很多谢流青给他买来补身体的钙片,维生素片,牛奶还有一些蛋黄粉,厚实的羽绒服塞得满满当当,箱子合都合不上。
谢流青当时双手环胸靠在门边,姿态随意,笑话他说:“你囤粮儿呢?怎么了?冬天就不打算下楼吃饭了?”
李厌生不理会他,又翻出来一个箱子去装东西。
谢流青看他脑门儿上都累出一层汗,起身把钻进牛角尖的人拉起来,帮他把东西都腾出出来,李厌生好不容易塞进去的东西全被他铺在床上,气的不干了,钻进卫生间把门一反锁压根儿不理人。
谢流青发现李厌生脾气还挺大,礼貌地敲了敲厕所的门:“你总得告诉我你要干嘛吧?我是你爹,你浑身上下什么不是我给你的,小白眼狼你准备把这些东西拿哪儿去?”
李厌生不占理,谢流青说的是事实,他意识到之后发现他居然在仗着谢流青对他的好在闹脾气,火气一下子就没了。
他从卫生间出来后没再装东西了,而是把拿出来的衣服都放回原位。
“天冷了,我哥在那儿没有衣服穿。”
李厌生跟李无坷这个时候还长得很像,都是一双圆溜溜的眼,黑洞洞的瞳孔亮的跟玻璃珠儿似的,谢流青这个时候根本就抵抗不了他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长着长着就变了。
“行了,我给他们捐点儿行了吧。”
李厌生这才满意,那天晚上破天荒地给谢流青夹菜,夹了块牛肉,他观察出来的,谢流青喜欢吃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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