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当机立断,吩咐道:“想必那些孙子看见咱们过来了,畏惧之下赶紧带裴肆跑了。裴肆重伤,必跑不远,七个人目标太大,他们很可能分散逃跑。你去将大田叫来,即刻搜捕,主要两个方向搜,赵宗瑜大军进发的方向,还有长安。贼子狡诈狠辣,你们务必要小心。不论结果如何,今晚戌时来栖霞庵会合。”
“是!”
薛绍祖领命去了。
……
……
夜幕降临,因着晌午下了阵雷雨,空气湿漉漉的。朗月当空,草丛里蛐蛐叫的正欢,院子里有棵槐树,上头缠裹着善男信女祈福的红布条,此时正值槐花盛开的时节,树上挂满了一串串白色小花朵,满院子都充斥着淡淡清香。
小厨房里正亮着灯火。
春愿倚在门槛,静静地看着慎钰劈柴烧水。
今天晌午,慎钰派薛绍祖和李大田去搜捕裴肆。果如慎钰猜测,这畜生让玉兰等人故意遗留下物品和鲜血痕迹,试图扰乱薛、李二人的思路。薛绍祖是锦衣卫出身,这些年跟着慎钰办案无数,很快锁定了踪迹,一路追过去,竟发现裴肆和阿余伪装成出城逃命的乞丐,混在人群当中。
正当薛绍祖要提刀诛杀这两个畜生时,赵宗瑜派来的斥候和一小队先锋军赶到,救走了裴肆。
薛绍祖寡不敌众,受了点轻伤,只能迅速撤回。
……
春愿秀眉蹙起,指甲抠木门框。她确信今天狠狠捅了裴肆一刀,他要是不死,也得是重伤。
“想吃什么?”唐慎钰回头,柔声问。
“没胃口。”春愿摇摇头。
“那怎么行。”唐慎钰笑道:“我包袱里还有几个干饼子,一小罐牛肉干,我给你做个牛肉泡馍吧,可好吃了。”
春愿微微摇头,走过去,从后面环住男人的腰,脸贴在他背上,“什么都不想吃。”她委屈地掉眼泪,“你怎么才来,知不知道,今天咱们差点就错过了。”
唐慎钰转身,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摇:“我的错我的错,来的太迟了,害你吃了这么多苦。”
春愿手附上男人的侧脸:“你的伤怎么样了?我记得当时那畜生给你灌了毒……”
忽然,小坏像兔子似的跃了出来。
小夫妻两个见来了人,立马松开对方。
小坏站在门口,兴冲冲道:“嗳呦,春姐姐你都不知道,小唐叔当时重伤的都快死了!四肢全都折断了,眼睛也被毒瞎了,我爷爷说他的右腿坏了,要截肢。他心里挂念着你,想赶紧把你救回来,不论什么药,都双倍吃,竟硬生生给站起来啦!现在右腿居然也好了!我爷爷都说是奇迹!”
女孩说的兴起,都手舞足蹈起来了,“他刚能站起,就急不可耐的过来救你。上路的时候,我叫他坐马车,这样也能养伤。他嫌马车太慢,非要骑马,哼,害得我也得骑,差点没把我的心肝脾肺肾给颠出来了!”
这时,薛绍祖急匆匆跑过来,一把抓住小坏的后领子,像提溜小猫似的,把女孩提起,“谁让你过来听墙根的!”
“我没听啊!”小坏摸了摸肚子,“我饿了,过来看有没有吃的,正好看家小唐叔和春姐姐说悄悄话,正好就听了一耳朵。小唐叔,带我一起聊天吧,我想听你们的故事。”
“走走走,别打扰人家了,我带你去河里抓田鸡。”
薛绍祖放下小坏,望向春愿,大人那会儿给他和大田说了夫人的来历,原来,夫人就是长乐公主。薛绍祖抱拳,深深行礼,愧疚道:“对不住啊公主,属下眼拙,那时候没认出您,害得您落入贼子之手,受了这么多苦。”
“没事没事。”春愿连忙摆手,亦蹲身行礼,笑道:“我还要多谢薛大哥救了慎钰,带他看病治伤,大恩大德,妾身万死难报。”
唐慎钰搀起春愿,笑道:“好啦,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他暗暗给薛绍祖使了个眼色。
薛绍祖会意,忙笑道:“那你们聊,我带小坏玩去了。”他特意补了句:“大田在外院睡觉着。”
说罢后,薛绍祖带小坏匆匆跑了。
唐慎钰得意道:“瞧瞧,我的兄弟们是不是很识趣呀。”
春愿莞尔,反手关住门,看向男人:“脱衣服。”
唐慎钰一愣,难得害臊,摸了把发烫的脸,急忙宽衣解带,嘿然道:“夫人这么急啊。”
“去你的。”
春愿白了眼他,拉过条小圆凳,让他坐下。随后,她跑去厢房,拿了干净衣裳、药膏和木盆等物。
春愿往木盆里舀了热水,端过去,放到地上。她把手巾在水里投了遍,拧干了,替他擦头发还有身子,洗去这一路的风尘。
当看见他身上的各种伤痕时,她强忍住泪,轻轻地擦,“还疼么?”
“这点小伤罢了。”唐慎钰端端正正地坐好。
“手呢?”春愿眼泪划落。
“也早好啦。”唐慎钰挥了下左手。
春愿从怀里掏出那封遗书,给他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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