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好多人从他身边跑过,他们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盛锦就像是被人群隔开了似的,一直站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一直僵在那,瞪大的眼睛变得干涩无比,渐渐的有眼泪滚落出来。
他根本不敢去找人。
直到又有人喊:“快,抬车,这个人还活着!”
这一声,才把盛锦从死亡的惶恐中拖拽出来。
他的魂魄像是终于回归了肉身,双目充血,猛地转身,疯了似地朝着人群中跑去:“丁桥!!”
盛锦悲愤的吼了一声。
噩梦再次重现。
等他拨开人群往事故中心处看去才发现,是有人活着,但那个人不是丁桥,而是出租车被撞翻之后,无意中压倒的一个路人。
盛锦四下张望,终于,看到了丁桥他们。
丁桥和那个长发女生被撞飞了老远。
一个撞上了电线杆,脖子因剧烈的撞击而扭断,头颅软趴趴的搭在一边。
一个倒挂在花圃的栏杆上,尖锐的栏杆把他像个肉串似的串起来。
丁桥就这么挂在那,一动不动,鲜血直流,比上一次还惨。
短发女生跪坐在长发女生身边,失声痛哭。
盛锦站在丁桥身边,伸出手,摸向丁桥的手腕。
人还是热的,但脉搏没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事故时间与上次一模一样,几乎分秒不差。
盛锦像是明白了什么,两眼空洞,浑浑噩噩的拉着丁桥的手,一直拉着。
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那是一股阴冷与炽热相加的视线。
盛锦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盛钧铭。
他穿着一套黑色西装,即便人来人往,却像个置身事外的来客一样,漠然的看着他。
盛锦放开丁桥,拖着身心疲惫的身体朝着盛钧铭走。
他一头扎进他怀里,用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茫然的问:“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救不了他?”
盛钧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揽上他的腰,低头在他发顶轻轻一吻:“回家吧。”
盛锦眼睛一闭,再次晕了过去。
丁桥死了。
盛锦在家里醒来后,就立即赶去了殡仪馆,跟上次的结局一样,扶着丁桥的灵棺,和他的家人一起把他送进了焚烧炉。
同样的场景,盛锦已经看过一次,没有上次那般失去挚友的痛苦,更多的是茫然。
对一切的茫然。
就像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哥死而复生,其实是被恶鬼附身,同样的,他也不能理解明明一切都重新来过了,换了衣服也换了地点,为什么丁桥还是死了。
他很想救丁桥,抓心挠肝的想,可他偏偏救不了。
从殡仪馆回去,盛锦意外在工作日期间,看到在家的盛钧铭。
他微微一愣,弯腰换鞋:“我哥今天应该在公司。”
盛钧铭穿着黑衬衫,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那是你哥,工作对于我来说屁都不是。”
盛锦换好鞋后,就站在玄关隔着餐厅打量着他。
客厅的男人真的变了,从头到脚,从内向外。
往大了说是气质,往小了说是眼神。
他哥的眼睛如弯月一样,时常温柔明媚,但这个人的眼睛却上挑着,多了些邪性,多了些戾气。
盛锦看了他许久,渐渐的,他脑海中对他哥的印象变得模糊起来,而眼前的男人的面容却在逐渐加深。
好一会儿后,盛锦收回视线,走了过去在男人身边坐下。
“盛钧铭。”盛锦喊他。
男人勾唇一笑:“我怎么记得,在床上的时候你叫我哥来着?”
他抬手抚了抚盛锦的后脑勺,就像撸猫撸狗似的:“再叫一次?”
无赖的话,流氓似的调笑,盛锦没有理他,反手挥开他的手,再问了一遍那晚的问题:“你之前说能帮我救丁桥,为什么他还是死了?”
盛钧铭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烟雾缭绕:“是啊,为什么呢?”
盛锦瞪他:“你骗我?”
盛钧铭嗤笑一声:“我已经帮你回到七天前,是你自己没本事,怎么怪到我头上了?”
盛锦不说话,但表情很不服气。
盛钧铭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阿锦,人不能过度追求完美,什么都按你的想法来,那这世界不就乱套了?”
“我只是想救我朋友一命。”谈不上追求完美。
“你想救丁桥,也想救你哥,你什么都想,但你只是个普通人,不是救世主,到头来你会发现三心二意谁也救不了。”
盛钧铭笑道,“就好比你跟我做爱,转头却能去对许思思说爱她。”
盛锦瞪大眼,不敢相信这个作俑者竟然有脸来指责他:“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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